“你這老東西！”林雅橫了他一眼，“竟然偷偷派人監視女兒！”
“明天把跟蹤的人撤了吧，別讓那丫頭髮現。”林雅長嘆一聲，在丈夫對面坐下。她其實心裡還想著別的合適人選，但現在看來也沒得選了。
書房裡又陷入沉默，雨聲更大了些。過了好一會，林雅才開口問道：“明天的體檢還做不做？”
“就測骨齡吧。”諸明遠揉了揉太陽穴，“其他專案就算了。”
林雅又重新開啟筆記本看了會影片，這次卻露出幾分慶幸的神色，“那死丫頭倒是會說話，看樣子對那小子是認真的。就按你說的辦吧。”
“這麼快就要改口叫女婿了？”
“不然叫什麼？”林雅冷笑一聲，“就你那寶貝閨女，恨不得今天就把自己送出去！你是沒看見她那眼神，哪還有半點矜持。”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互相嘲諷著，漸漸話題轉向了往事。從最開始販賣鵪鶉蛋的日子說起，說到後來做假冒收音機被治安隊追著滿街跑，再到如今坐擁這間價值連城的豪宅。
回憶中，兩人眼中都帶著難得的溫情。當年的艱難歲月彷彿就在昨天，可轉眼間，他們的女兒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
“窮生奸計，富長良心。”諸明遠握住林雅的手，輕聲說道，“季陽這事我其實能理解。那小子現在急著賺快錢，無非是不想入贅，想堂堂正正地來求娶。”
林雅笑道：“他倒是和你年輕時一個樣，都是臉皮厚的主。”
“這小子比我強多了，野心也大。”諸明遠眼中閃過一絲精光，“看這架勢，是想和我打擂臺啊。”
“那你打算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諸明遠露出老狐狸般的笑容，“先讓他們把婚結了，把孩子生了，我直接帶孫子！”
“你......”
諸明遠笑著打斷她的話，“兒孫自有兒孫福。再說了，我現在身體好著呢，至少還能再撐十年！”
“就你能耐！”林雅白了他一眼，起身整理書桌上散落的檔案，“那明天......”
“明天我親自去接他們。”諸明遠站起身，走到窗前望著外面的雨幕，“不過在這之前，得讓人好好查查那小子的底細。”
“你就這麼不放心？”
“防人之心不可無。”諸明遠轉過身，臉上露出深思的神色，“雖說是小雨自己選的人，但畢竟關係到我們諸家的未來。再說了......”
話沒說完，書房的門被輕輕叩響。
“爸，媽，你們還沒睡嗎？”門外傳來諸葛雨的聲音。
林雅趕緊合上膝上型電腦，和諸明遠交換了一個眼色。
“進來吧。”諸明遠說道。
門開了，諸葛雨探頭進來，“這麼晚了還在談事情？”
“沒什麼大事。”諸明遠隨意擺擺手，“你明天不是要和那個小夥子一起去醫院嗎？早點休息吧。”
諸葛雨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但很快就恢復如常，“好的，爸。那我先去睡了，你們也早點休息。”
等諸葛雨離開後，林雅才鬆了口氣，“這丫頭，倒是越來越會裝了。”
“隨她去吧。”諸明遠看了眼牆上的掛鐘，已經將近午夜，“時間不早了，我們也休息吧。明天還有的忙呢。”
外的雨聲漸漸變小，夜色中的別墅慢慢沉寂下來，彷彿在等待著明天的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