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莉臉上那種複雜的表情，卻讓氣氛微妙地改變了。她站在門口，目光不停地在教室裡掃視，似乎在尋找什麼人。當她的視線落在諸葛雨身上時，嘴唇動了動，卻遲遲說不出話來。
“怎麼了？”有人問道。
沈莉深吸一口氣，聲音有些發顫：“諸...諸葛雨...”
教室裡的氣氛驟然變得凝重。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諸葛雨身上。原本悠閒地靠在椅背上的季陽也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子。
難道小雨放棄了保送C大？這個念頭在季陽腦海中閃過，但他立刻否定了這個可能。以諸葛雨的成績和實力，C大經濟學院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更何況...這也是他們之前商量好的，小雨保送哪個學校他就考哪個學校。
“諸葛雨，”沈莉終於喘勻了氣，一字一頓地說，“保送滬江大學數學系。”
此言一出，教室裡炸開了鍋。竊竊私語聲此起彼伏，有人驚訝，有人不解，有人質疑。
季陽覺得自己的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他緩緩轉頭，看向坐在旁邊的諸葛雨。少女正低著頭整理桌上的試卷，長髮垂下來，遮住了她的表情。
“為什麼不和我商量？”季陽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諸葛雨抬起頭，眨了眨那雙靈動的眼睛，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這算幫你做決定？”
她的語氣輕鬆，彷彿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季陽卻感受到了那份輕鬆背後的認真。
“滬江大學？”季陽壓低聲問道，“那意味著我的目標變成了滬江大學。”
話音剛落，孫芷影猛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她雙手撐在課桌上，指節因用力而發白：“你真的是在為他著想嗎？”她的聲音裡帶著明顯的憤怒，“你憑什麼替他做主？”
教室裡的議論聲戛然而止，空氣彷彿凝固了。
“芷影，”諸葛雨輕輕放下手中的筆，嘴角掛著一抹冷笑，“你以為我是在耍浪漫？”
她站起身，目光掃過教室裡的每一個人：“滬江大學可不止有季陽樓，還有季陽亭、季陽路、季陽計劃...”
她的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一個以季陽為文化象徵的學校，出現一個叫季陽的天才學生，這會帶來怎樣的效應？”
季陽愣住了。他從未想過這一層。複雜的情緒在胸口翻湧，驚訝、困惑、擔憂，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感動。
教室裡一片寂靜，所有人都被諸葛雨的話震住了。
“我艹！”孫濤忍不住爆了粗口，打破了沉默。
沈莉瞪大眼睛：“季陽這名字...太佔便宜了吧？”
諸葛雨卻搖搖頭，目光落在季陽身上，眼神柔和卻堅定：“不，這是一種壓力。”
陽光依舊從窗外斜斜地照進來，但教室裡的氣氛已經完全不同了。季陽看著諸葛雨的側臉，突然意識到，她比自己想象的要更加深謀遠慮。
“你早就計劃好了？”季陽問道，聲音裡帶著一絲無奈。
諸葛雨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轉身從書包裡拿出一份檔案。那是滬江大學的招生簡章，已經被翻得有些發皺了。
“從去年開始，”她的手指輕輕撫過檔案的邊角，“我就在關注滬江大學的招生政策。數學系的師資力量很強，而且...”她頓了頓，“校園裡的那些地名，都是機會。”
季陽接過檔案，目光落在那些熟悉的地名上。季陽樓、季陽亭、季陽路...這些名字彷彿在向他訴說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