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野握著筆的手微微發顫，汗水順著額頭滑落，在試卷上暈開一片水漬。他不自覺地瞥向右邊考生的試卷，18題只寫了一個題號，其餘都是刺眼的空白。
“看來不是隻有我被折磨。”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視線重新落在自己的答題紙上。
80分鐘才勉強做完選擇題和填空題，這種進度，連及格都夠嗆。作為華城啟文中學的風雲人物，數學每次都是滿分的他，今天算是碰到了滑鐵盧。
第19題難得讓人想砸桌子，函式與分類討論的結合，完全超出了舊教材的範疇。往常這種新穎的題型本該讓他興奮不已，可此刻，他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不對勁......”明野摸了摸發燙的額頭，目光在試卷上游移，“題型太新，知識點太偏，這不像是正常的高考題。”
前排傳來細微的抽泣聲，有女生在偷偷擦拭眼淚。監考老師踱步走過，皮鞋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孫昌浩的情況也不容樂觀，他的襯衫已經被汗水浸透，後背洇出一大片水漬。之前學校的模擬考就夠讓人崩潰的了，沒想到今天的卷子更變態。
雖說整體難度比模擬考小那麼一點點，但計算量大得離譜，簡直就是在折磨人。還好這幾個月聽了諸葛雨講了不少高數知識點，選擇題靠著這些勉強撐了過來。
第15題甚至全靠四色定理直接寫答案，這種大學水平的知識點出現在高考卷上，簡直是天方夜譚。看到第18題時，他就知道145+是不可能了，當機立斷跳過難題，直奔最後兩道。
教室另一頭，孫芷影正焦躁地啃著手指，一臉不可思議地盯著第22題。她素來以學渣自居，可此刻居然看懂了壓軸題？
眼前浮現出陸老師和弟弟講解楊輝三角的場景，她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手中的筆快速移動，幾分鐘就搞定了這道題。
“難道......”她眉頭緊鎖，“這就是陸老師讓我臨時抱佛腳的原因？”
徐千帆放下筆，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笑容。這套題對他來說並不算太難，反而頗有意思。他轉頭看向左邊的季陽，對方正閉目養神，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即便是在巔峰之上，也還有季陽的一席之地。”徐千帆輕嘆。
“砰——”突如其來的聲響打破了考場的寧靜，又一個考生暈倒了。這已經是考場裡第三個了。
監考老師們神色凝重地將學生抬出考場，其他考生的臉色更加蒼白。有人開始顫抖，有人無聲地流淚，更多的人茫然地望著試卷，彷彿在看天書。
季陽睜開眼，目光中帶著幾分憐憫。作為特招生，他很清楚這一切的原因。
這是高考史上唯一一次試題洩露，啟用的備用卷完全超出了普通考生的認知範圍。題目設計巧妙，融入了大量超綱知識，卻又恰到好處地控制在高中生勉強能接受的範圍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