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她家境不錯，父母做生意這些年小有成就，但這種級別的豪車還是隻在電視上見過。父母平日裡開的不過是一輛普通商務車，和眼前這輛比起來，簡直是雲泥之別。
她悄悄打量著身邊的男人。按資料上說，這位季總今年18歲，比她還小几天。可現在看來，哪有半點同齡人的感覺。舉手投足間都透著一股成熟穩重的氣質，彷彿經歷過太多世事，早已褪去了年輕人的青澀。
不過這張臉確實生得不錯，高挺的鼻樑，深邃的輪廓，古銅色的膚色，薄唇微抿，透著一股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尤其是那雙眼睛，即便閉著，也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的銳利。
車內的沉默讓徐娉有些不自在，她輕咳一聲，主動打破沉默：“季總，剛才真是太感謝你了。要不是你及時出現，我可能...”
“嗯。”季陽連眼皮都沒抬一下，聲音冷淡，“好女孩不該來這種地方。”
這話讓徐娉心裡一堵。她知道季陽誤會了什麼，但她不想解釋。那種地方確實不是什麼正經場所，可她是為了體驗生活才去的。作為一個演員，不親身感受生活的百態，怎麼能演好角色？
“季總，我叫徐娉，是國藝表演系大一新生。和你認識讓我很開心。”她伸出手，露出禮貌的微笑，試圖緩解尷尬的氣氛。
季陽這才睜開眼，目光落在她伸出的手上。那隻手保養得很好，指甲修剪整齊，透著健康的粉色。但他並未伸手相握。
“當我剛才的話沒說。”他淡淡道，語氣中帶著明顯的疏離。
徐娉的手尷尬地懸在半空。她皺起眉頭，仔細回想剛才的對話，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你是因為我學表演所以看不起我？”她難以置信地問，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戲子而已。”季陽冷冷吐出幾個字，彷彿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這句話徹底點燃了徐娉的怒火。她從小到大，還從沒被人這樣輕視過。
“憑什麼？演員怎麼就低人一等了？”她提高了聲調，臉頰因憤怒而泛紅，“我雖然不是什麼名門望族，但我靠自己的本事考進國藝！從14歲開始我就自己賺生活費，給同學洗衣服、幫老師跑腿，什麼活都幹！我為了理想在奮鬥，不比你差！”
季陽眉頭微皺。他當然知道徐娉的故事，富裕家庭的獨女，14歲就開始自力更生。這些都是真的。但他更清楚這個女孩未來的軌跡，一次次因為假戲真做毀掉事業。極端的體驗派表演讓她無法分清戲裡戲外，最終淪為圈內笑柄。
“你以為你很了不起？”徐娉繼續控訴，眼眶已經泛紅，“你不過是運氣好，遇到了貴人相助。我靠的是自己的雙手！每一分成就都是我自己拼出來的！”
季陽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反駁。他不能說“你以後會因為投入表演而毀了自己”這種話。那樣只會顯得他更加莫名其妙。
豪華商務車繼續在夜色中前行。車內的氣氛卻凝重得讓人窒息。街邊的霓虹燈在車窗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照在兩人臉上，忽明忽暗。
季陽偷偷打量著身邊倔強的女孩。她眼中閃爍的光芒讓他想起前世那個在舞臺上發光發熱的徐娉。那時的她是那麼耀眼，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都充滿感染力。只可惜...
“你說話啊！”徐娉紅著眼睛瞪著他，“你憑什麼用這種眼光看我？就因為我是演員？就因為我去那種地方體驗生活？你知道我為什麼去嗎？你知道一個演員需要付出多少努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