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腦子嗡嗡的,臉色都黑了下來。
一股怒意,直衝腦海!
她十二歲登基,坐上皇位已經八年。八年時間,滿堂朝臣,有誰敢當著她的面指著她的鼻子辱罵她是一個昏君?
好大的膽子!
可這蘇秦的一番話,讓李玉感到無比憤怒的同時,也感到了一絲羞愧。
她是皇帝不錯。
她也是女帝不錯。
朝廷沒有多少人知道她是女兒身,從小到大,她都是被包裝成男兒來養育。真正知道她是女帝的,也僅僅只有那麼幾個人。而這幾個人,基本上都已經死絕了!
登基以來她就沒有走出過皇宮,為了鞏固朝堂她已經耗盡心力。自然,也就無心去看看百姓,看看邊境的軍隊。
以至於現在被人指著臉面罵她是個昏君,罵的她狗血淋頭。
一旁的御史大夫秦正嘴角抽搐,全身都發抖起來。心想這蘇秦還真是勇啊,竟然敢指著聖人的臉怒罵。
“你,你放肆!”秦正怒道,“當今聖人日理萬機,愛民如子,又怎麼可能是你口中所說的昏君?”
“倒是你,蘇家世子,本官知道你的德行。你的名聲,早就在京城傳開了。文不成武不就,你還有臉指責當今聖人?你這個言侯府的草包,有什麼資格說這樣的話?再敢羞辱聖人,本官就砍了你的腦袋!”
“還要誅罪你言侯府!”
是麼?
蘇秦冷笑一聲,“你還有臉說皇帝不是個昏君?睜開你的狗眼看看,寧國百姓苦成什麼樣子?”
“看看,將士家眷成什麼樣子?”
“我們的將士在邊境用命拼殺,守衛邊疆。他們的軍功,何在?我問你何在?”
“昏君何在?”
“昏君為何不為陣亡將士正名?為何不親自關照這些將士家眷?為何不賞罰分明,獎賞三軍?”
“甚至,我們將士用命拼搏而來的軍功,還要被奸人搶奪,被人抹去,憑什麼?”
“將士的命就不是命嗎?百姓的兒子就不是人嗎?沒有百姓的兒子組成軍隊,你以為那昏君能夠穩坐皇位之上嗎?”
“我真為我們的將士有這樣的昏主而感到悲哀!”
蘇秦揹負雙手,神色冰冷。
靜!
此間現場,一片死寂!
御史大夫此刻腦海猶如雷劈一般,無比的心驚,一身冷汗當場就冒出來了啊。這是當著皇帝的面,把皇帝罵的體無完膚。正當他要出言阻止,開口反駁的時候,一旁的陛下伸手攔住了他。
李玉捏了捏鼻子,她忽然感覺鼻子酸酸的,竟然是差點就被蘇秦給辱罵破防了。
蘇秦看著汪母崩潰的身影,這是手足兄弟的母親,他必須要替死去的汪大山照顧好汪母,必須替汪大山盡孝。
這一次他能夠來阻止官吏對汪母的羞辱,下一次呢?現在的他只是一個普通人,兜裡一兩銀子都沒有,對汪母的幫助也不大。
但是他絕對不能讓汪母再被這些官吏羞辱欺負!
“丫頭,取筆墨來!”
嗯?
他要幹什麼?
李玉臉色微變,這蘇秦要筆墨幹什麼?京城早有傳言,蘇秦文不成武不就,甚至連自己的名字都寫不明白,他要幹什麼?
汪凝很快就取來筆墨,並且親自給蘇秦磨墨。蘇秦拿起筆,在那一瞬間,他身上的氣勢驟然變得凌厲,鋒芒畢露,殺氣滾滾。
他耳畔,彷彿響起了在戰場上,衝鋒之時的號角聲!
他要把汪大山的一生,寫下來,贈給汪母。
如此才對得起汪母的那一句,吾兒,勇否?
“青海長雲暗雪山,孤城遙望玉門關。
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
從軍行,贈汪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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