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小寶對眼前這些人一無所知,那個女孩子救他,讓他免於殺身之禍,是一種莫大的榮幸。
但他很清楚,在濟南城,得罪了毛老大,恐怕非常棘手。
他也希望這些日本鬼子的狗腿子死的一乾二淨,濟南城的老百姓就好過了。
女孩子站在窗前,倒揹著雙手。
吳小寶從側面過望過去,對方微微閉著眼睛,陷入了沉思,肯定是有一件難以解決的事,讓她費了腦筋。
“姑娘,有什麼麻煩事說出來,我吳小寶在濟南城裡城外,有些人脈關係,可以幫你解決,不管是找人還是憑事兒,我都有辦法。”
女孩子冷笑一聲,鼻孔裡輕輕哼了一下,不予理睬。
吳小寶碰了個釘子,有些不好意思:“貓有貓道,狗有狗道,有些事情並不是大人物能夠解決,也不是打打殺殺就能辦的利利索索。告訴你吧,濟南這地方水很深,又是南來北往的大碼頭,你一個外地人想在這裡幹事兒,不依靠當地人怎麼行?”
“你知道我是外地人?”
吳小寶笑起來:“當然是,不然的話怎麼可能為了我得罪毛老大?另外,你到起鳳橋街的時候,我就知道,當地人身上不可能有這種東西。”
他從口袋裡掏出手帕,雙手展開。
女孩子一愣,一揮手,把手帕奪過去:“你這小子,想幹什麼?”
“姑娘,我只是看到上面沾了血,順手把它清洗出來,沒有別的意思,就想有一天還給你。現在我救了你,你救了我,我們倆已經扯平,我再把手帕給你,咱們就清清白白啦。”
女孩子眉頭一皺:“胡說八道,我們之間當然清清白白,跟你有什麼關係?”
她把手帕展開看了看,又皺了皺眉。
“跟你說,我已經洗乾淨了,上面的血一點都看不出來。”
女孩子冷笑:“洗乾淨,虧你說的出。”
她大聲吩咐一聲,外面有一個小丫頭跑進來,她把手帕交給對方:“去好好洗乾淨,不要一點血腥氣在上面。”
小丫頭趕緊轉頭出去,又輕輕閉上門。
吳小寶覺得更加慚愧,他以為在泉水裡多洗兩遍,上面就沒有血味兒,可現在對方明確是嫌棄他洗的不乾淨。
“姑娘,現在濟南城裡買不到肥皂,我們老百姓也不用那東西,任何時候,脫下衣服就是在泉水裡洗衣,這兒保證乾乾淨淨,濟南的泉水有股神奇勁兒,不需要肥皂,就能把衣服洗乾淨,一點味兒都沒有。”
女孩子深深地皺起了眉頭,指了指吳小寶:“閉嘴。”
吳小寶趕緊點頭,他平時耍嘴皮子耍慣了,簡直收不住口,現在到了對方的地盤,知道不閉嘴就有危險,也就老老實實不說話了。
女孩子面對窗戶,沉思了很久,一直到了太陽西下,霞光落在窗戶上,映成了淡淡的紅色。
“你說,知道濟南城內城外所有的大街小巷,風土人情,對不對?”
“沒錯,一清二楚。”
“那你告訴我,如果有個人深居簡出,躲藏起來,身邊層層守衛,應該怎麼做,才能砍下他的狗頭?”
吳小寶嚇了一跳,這很明顯是刺客所為,他以前從沒做過這樣的事。
“我不知道。”
女孩子冷笑:“你剛才還說,城裡城外沒有你不知道的,找人或者平事兒你都第一流,現在我就想找到這個人。另外,開啟防守,取他狗命,讓天下的人都知道,叛徒就是這個下場。”
吳小寶想了想,一拍大腿:“那也簡單,只要是人就得吃飯,只要出吃飯,就得買菜,看這個人什麼口味,到底南方還是北方?假如有戶人家買菜挑剔,出門神秘,那就有可能跟他掛上鉤,化妝成買菜送菜的,甚至是掏大糞的,只要進去,就能找到這個人。”
女孩子再次皺眉,厭惡的掃了吳小寶一眼:“你說什麼?到底是賣菜的,還是掏大糞的?”
吳小寶趕緊解釋:“我是說,只要是人,就得吃喝拉撒四件事,離了哪天都不行,在濟南,喝水都是泉水,不用管,但是吃飯吃菜都得從外面買,你說對不對?”
他看著女孩子,厭惡自己口無遮攔,就小心的把拉撒兩個字避開。
女孩子點頭:“有道理,那我跟你說,他就住在靠近西門的這一塊,但我不知道到底是哪個院子?”
吳小寶腦子很快,立刻把西門附近所有的大街小巷想了一遍。
“姑娘,如果這個人有點身份,一定是住在貢院牆根街往南、往西,這些地方都是以前的達官貴人住的,很多宅子住過貴人高官,所以外地人到這裡,想借借地氣和靈氣,這裡總共有七八條街巷,細細查訪,一定能發現動靜。但你是外地人,沒有這份耐心,不如交給我,我來幫你。”
女孩子轉過身,終於肯用正眼看著吳小寶:“你不怕死?”
吳小寶吃了一驚:“我只是幫你找人,又不是進去刺殺,說什麼死不死的?我找到地方,你派人來幹,總不能讓我出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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