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寶,你是個機靈孩子,又是七叔最疼愛的小徒弟,以後如果我們報不了仇,就全指望你了,反正中國人一代一代,不能讓日本人踩下去,你說對不對?”
吳小寶輕輕點頭,他們五個人是這個院子裡唯一跟日本鬼子不同種族的人。
如果五個人一條心,以後肯定找機會弄死這些鬼子。
“小寶,聽說你來自吳家堡,那邊發生了一些事,我們都聽說過,你這麼小就闖蕩芙蓉街,看來家裡遭了大難?”
吳小寶低下頭,眼淚從眼角滑落。
這些傷心事,他已經很久不提,但今天他們說起的都是日本鬼子屠殺老百姓的慘烈行動,對於日本鬼子的恨,同時增加了一層。
就在此刻,小樓西面有輛大卡車開進來,從上面趕下四五個中國人,直接拉進了地下室。
很快,那些人遭受酷刑的哭喊聲傳過來。
三個廚師同時打了個寒顫:“小寶,每隔兩三天就有這麼一次,他們到處去抓中國人,不分青紅皂白,也不管是軍人還是普通百姓,直接弄到地下室裡嚴刑拷打。我聽說他們在找東西,有人把國寶藏在大明湖底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吳小寶立刻想到,那就是童爺他們說過的鵲華秋色圖。
看來,童爺的意思是挖到那個寶貝,帶著離開濟南,直接送往四川,博取一個功名。
當然。這件事到底能不能成功,還得取決於童爺的做事手段夠不夠隱秘,一個不小心就會前功盡棄,落入鬼子的圈套。
吳小寶知道一些訊息,但他不說。
以前說書先生就說過,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聽到的不一定全信,知道的不一定全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所以說,他現在已經覺得非常小心,不然的話,只怕招來殺身之禍。
一直到了半夜,地下室裡的嚎哭聲仍然傳來。
吳小寶躺在床上,瞪著眼睛睡不著覺。
他覺得這裡是一座魔窟,任何人生活在這裡,都得接受考驗,日本鬼子生性殘酷,彷彿虎豹豺狼,根本不把濟南人當人。那麼有一天濟南人反攻的時候,也不能把他們當人。
他正在胡思亂想,七叔摸著黑走進來,坐在床邊。
“小寶,你看好了我的手——”
七叔手裡握著一把小刀,只有三寸長。
吳小寶坐起來,七叔右手五指十分靈活,小刀在指縫裡轉來轉去,帶著風聲。
“小寶,如果你學會這一手,跟人近戰,就不會吃虧,尤其是跟日本鬼子作戰,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用這種小刀最方便。以前的時候,東三省有大刀隊、小刀隊、長槍隊,那都是老帥和少帥培養出來,專門對付日本間諜的。很可惜,自從老帥死了,少帥帶人退出山海關,所有的隊伍就解散了。你啊,學會這一手,以後肯定用得著。”
七叔把動作放慢,讓吳小寶一個一個動作看清楚。
小刀從拇指和食指的縫裡,最後轉到無名指和小指的縫裡,刀刃始終向外,如果面對日本鬼子,對方措不及防,那就能割喉剜心,甚至是直接插入小腹丹田。
七叔一邊耍刀,一邊告訴吳小寶人體的脆弱部位在哪裡,一把刀足夠鋒利,這只是其一,要找準人體的縫隙下刀,千萬不要刺在骨頭上,那麼再好的刀也會折斷。
“只有用鋒利的刀刃,去解剖人體最薄弱的環節,才能一刀斃命。就比如割在喉管上最管用,而且割斷了喉管之後,對方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作為暗殺手段,這是首選。另外,近戰之時,為了速戰速決,還可以一刀插入對方的太陽穴,或者是口中……”
吳小寶聽到這些,渾身發抖。
過去他想報仇,但從來沒有如此殘忍的手法,他越來越覺得,七叔深不可測,這一身本領全都隱藏著,誰都看不出來。
吳小寶看了十幾遍,仍然無法領悟,畢竟他沒有任何武功的底子,當他從七叔手裡接過刀的時候,只動了兩下,小刀就落地。
他撿起來,重新開始練,但右手五指實在太笨拙了,有好幾次,刀刃竟然向內,險些割傷了自己。
七叔笑著,從桌子上拿出一根筷子:“小寶,以後你有點時間,就拿著筷子練習,筷子和小刀是一樣的,先練熟了手法,我再慢慢教你。實際上,暗殺用的是冷兵器,比如小刀或者峨眉刺,真正兩軍交戰,還是用槍,如果你想學,我可以教你射擊的本領。”
吳小寶連連點頭,他最想學的就是打槍,兩軍相隔百步,一槍斃命。只要槍法足夠準,日本鬼子也拿他沒辦法。
“七叔,那你有時間就教我,我一定好好學。”
這一夜,七叔走後,吳小寶一直拿著那根筷子,反覆地在手中練習。
他期望自己能夠一身本領,面對日本鬼子,從容不迫,一刀殺敵,就好像孫青霞那樣。
或者當他成為一代大俠,不管是在濟南還是其它地方,面對那些欺負弱小的狗賊,隨時都能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他的想法其實很簡單,人活在世界上,不要欺負別人,更不能被別人欺負。
日本鬼子佔領了半個中國,這就是欺負整個國家,他一個人能忍,但中國四萬萬人肯定不能忍。
不知不覺,雞叫頭遍,窗臺已經發亮。
他聽見日本鬼子把一些東西裝上卡車,趕緊跑到視窗去看。
日本鬼子抬著一些屍體,從地下室出來,直接扔在卡車上,然後卡車就開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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