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先生挾持美亞子這件事,讓吳小寶措手不及。
可是,等他冷靜下來之後就明白,張先生不過是權宜之計,就算是帶著美亞子走了,最終還得送回來。
畢竟,整個濟南城已經變成銅牆鐵壁,憑他自己一個人的力量,怎麼可能逃走?到了城門,必然會抓回來,強行押著美亞子衝出去,就會造成同歸於盡的後果,這些人求生的慾望很強烈,絕對不可能白白送死。
吳小寶把所有人召集起來,站在院子裡待命。
但是,他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處理?
直到幾小時後,田中一郎坐著吉普車回來,他才趕緊跑過去報告。
田中一郎笑起來:“這是小事情,相信美亞子能夠自己處理,你們根本不用著急,等到她回來再說。”
吳小寶終於鬆了口氣,既然連田中一郎都這麼說,其他人也就不用替別人操心了。
他跟著田中一郎到了二樓辦公室,把剛才發生的事情詳細說了一遍。
“小寶,張先生肯定就是張家大院的後代,我有線人調查了他的背景資料,在南方軍的時候,曾經有一份秘密檔案,證明他跟張長官也是親戚關係,所以這次的寶藏從他身上尋找才是正道。”
“三個工程師說的有道理,但是勞民傷財,那樣做的話沒有任何意義,等於是為了尋找寶庫,把整個濟南城翻過來,還要改變泉水的走向,真是愚蠢。”
吳小寶陪著笑臉,這才定下心來。
他此前也想過,如果開啟寶藏的路線這麼複雜,那麼張長官、韓長官,又怎麼把新的寶藏放進去?中國人存放寶藏的方式千奇百怪,外人不知道門戶就無法進入,這已經是真正的共識。
“田中先生,這麼說美亞子小姐不會有意外?”
“小寶,就是因為你們遲遲撬不開張先生的嘴,美亞子才會出此下策,她是故意被張先生挾持,出去之後看情況再定,我們一定要相信美亞子的本事,任何人想要挾持她,恐怕都不容易,不如好好想一想,拿到寶藏之後應該怎麼處理?”
吳小寶話到嘴邊又強行忍住,此前美亞子說的,挑選寶藏暗藏起來那個計劃,他不敢向任何人說,其中也包括田中一郎在內。
“小寶,問你一個問題,美亞子是不是很聰明?”
吳小寶趕緊點頭:“那是當然。”
田中一郎搖頭:“錯了,一個女子當上間諜,這就是天生的謬誤,真正的戰爭屬於男人,所以任何一個好的間諜,也應該由男人擔任,絕對不能讓女人參與,這就是我真正的觀點,美亞子到了濟南之後,我命令她潛伏在芙蓉街賣衣服,就是要鍛鍊她隱忍的能力,很可惜,她始終想出人頭地,站在風口浪尖之上,真正的間諜怎麼可能如此?”
“告訴你吧,如果想做好一個間諜,就得像你一樣,原本是芙蓉街的小混混,沒有人看在眼裡,就算來到濼源公館,也只是當個廚子,沒有參與到正式的行動隊,每個人看到你,都以為你是孬種,不會對你有任何戒心,所有事情都不會避開你,這樣的話你就容易開展工作。”
吳小寶撓了撓頭,田中一郎拿他舉例子,實際上描述的就是他的真實處境。
不管是在濼源公館,還是外面,的確沒人瞧得起他,以前到芙蓉街的時候,那些商家都知道他是小混混,不斷的跟他開玩笑,從來沒有人覺得他是個人物。
如今,從田中一郎口中,再次重複了這句話,等於說沒有人照顧到他的尊嚴,不管他多麼努力,都只是人家腳下的螞蟻。
他點了點頭:“美亞子小姐想立一個大功,這也能夠理解,但來中原這麼久,始終沒有親臨一線,所以立不了功,心裡總有障礙。”
田中一郎繼續搖頭:“錯了,戰爭是持久的事情,她想立功,獲得軍銜,最後受到天皇的嘉獎,實際沒有任何意義,那些櫻花勳章的獲得者,往往最後死於前線,能夠獲得的只有士兵的弔唁……”
“我不希望美亞子這樣做,總想保護她,讓她留在濼源公館,但她偏偏不聽,就是想跟大竹英雄爭奪芙蓉街,再爭奪張家大院的寶庫,我已經說過多次,讓她潛藏鋒芒,但她就是忍不住。”
“小寶,我把你安排在她身邊,你沒有起到保護她的作用,是不是?”
吳小寶覺得慚愧,但隨即又想,他是中國人,憑什麼要保護日本鬼子?
這一次,就算美亞子死在張先生手上也是活該,這個女鬼子屢次逞強,他早就看不慣了,但是這口鍋不應該他來背。
“田中先生,我跟隨美亞子小姐出去過多次,都是她保護我,我可沒有那個能力保護她。”
田中一郎嘆氣:“這一次張先生走了,我們還留住了童爺,現在去審訊他,看看他和張先生之間有什麼合謀?最好是找到張先生的落腳點,儘快結束這件事,把張先生抓來以後,遲遲沒有動刑,本想給他一個和平解決的機會,但他就是不珍惜。”
吳小寶無奈,只好去了地下審訊室,把童爺綁在柱子上。
童爺有些恐慌:“小寶,出了什麼事?”
“童爺,張先生挾持了美亞子小姐,開著吉普車逃跑了,現在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田中先生讓我問你,有沒有張先生的落腳點?”
童爺趕緊招認,說了三個地點,都在商埠區和大觀園附近。
吳小寶讓人把這三個地址報告給田中一郎,田中一郎立刻派人出去四處搜尋。
吳小寶坐在審訊桌後面,看著童爺,兩個人是老相識,過去又打過那麼多次交道,彼此無比熟悉。
“童爺,能不能告訴我,你和張先生是怎麼認識的?他到底想要你幹什麼?出了這種事你不開口是不可能了。”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