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沒有留意到男人的脊背猛然收緊,像張開的弓。
“放肆!”他如避蛇蠍,甩開了沈明玉。
他的力度可以說一點都不憐香惜玉,甚至眼神猶如柳葉刀,冷且狠地剜著沈明玉。
他從未見過這般無恥的女子!
竟……
竟用如此下作得手段!
難怪母親會相中她!
“啊——”沈明玉猝不及防地摔倒在地,櫻唇溢位聲痛呼,極其短促,又軟綿。
施雲呈的臉色更加如覆黑雲:“恬不知恥!”
沈明玉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只是能清晰感覺到。
男人不喜歡她——從第一眼開始。
而蘇氏剛呵斥完,就看到自己兒子將沈明玉推到在地。
這猶如一道耳光打在她的臉上,令她極其沒有顏面。
她氣得狠狠捶打了兩下一旁的兒子,哭罵道:“好、好、好,我今日便去死給你看!也算對得起蘇家的列祖列宗了!”
蘇氏恨鐵不成鋼的哭聲讓施雲呈的怒火一滯。
那雙幽深的墨瞳更是將她對沈明玉的維護盡收眼底。
他面不改色接下蘇氏的捶打。
半晌在蘇氏斷斷續續的哭聲中丟下一句妥協:“既然母親執意要留,留她便是。”
語畢,男人頭也不回地大步離去。
蘇氏簡直要被哭暈過去,“氣死我也,氣死我也!那孟氏不就是當年救了他一命,他就要把施家的香火搭進去嗎?今日為他納一個典妾,他竟與我大動肝火?乾脆把我這半截命賠給他可好!可好?!!”
旁邊嬤嬤忙不迭地勸聲道:“夫人莫動怒,夫人這事辦得突然,少爺一時不能接受也是正常的。”
“夫人何必強逼少爺立馬接受呢……”
嬤嬤細細寬慰著。
蘇氏卻更惱了,哀呼著以淚洗面。
這時的沈明玉也重新站穩了身子,忍著渾身的疼痛,道:“夫人莫氣,是明玉衝撞了少爺。不知少爺在此,未派人前來通傳,少爺動怒是難免的。何況,少爺如此,才更叫人明白少爺乃重情重義之人,與那些喜新厭舊的男子不同,定是夫人教導的好。”
到底是親生兒子。
沒有母親,會真捨得責怪。
蘇氏聽了沈明玉這番不漏痕跡,又攬錯誇了一通施雲呈的話,不免止住了眼淚,嘆息道,“好孩子,你過來。”
沈明玉乖順地走上前去。
蘇氏的目光落在了沈明玉身上,見她還挺識大體,愈發滿意,但依舊語重心長地敲打:“方才雲呈的態度你也瞧見了,他是塊硬石頭,又臭又硬!但是你得上心。雖是典妾三年,可你入了我們施家的門楣,就是我施家的人。我不論你用什麼辦法,就算賴也要讓他入你的房,我施家就他一個獨子,決不能在他這裡斷了後!”
沈明玉頓感胸口被巨石所壓。
在見到施雲呈之前,她的想法很簡單。
若能產下一子便可以早早歸家,屆時拿著施家給的五百兩銀子自己置辦些田產,也夠她衣食無憂了。
若是不能產子等到三年放歸,也是自由身。
而現在……
沈明玉已經見識到施雲呈對如今的少夫人情根深種,不會多看她一眼。
她只想安分守己些。
他願意來她院中她便盡心伺候,他若不願,她也絕不邀寵打擾他們夫妻恩愛,本本分分的渡過這三年足矣。
但面對蘇氏懇切的眼神,沈明玉眼下只能應下,“是,夫人。”
蘇氏見她應答,胸口的憋悶舒坦了一點點,意味深長地笑道:“你回去吧,今晚的教習繼續,順便讓嬤嬤驗收你近日的學習成果。若有見效,也不枉我的一番心血。”
提到教習,沈明玉的耳廓驀然一紅,身體彷彿已經有記憶般地開始泛麻,但面上依舊乖巧應道:“是。”
蘇氏這才甩了甩手,示意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