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最終只是替她攏了攏衣領,“明日我讓峰年去請。”
孟月得到施雲呈的首肯,忙不迭把孟夫人給自己請的大夫接進了府裡。
而沈明玉尚在吃完晚膳,就被粗魯地拽出了偏院。
這次不是錢嬤嬤,是綠珠。
“還不快去!少夫人的藥若是誤了時辰,仔細你的皮!”綠珠的指甲幾乎掐進她胳膊裡,在雪白肌膚上留下五道月牙形的紅痕。
沈明玉不得不起身,一早去伺候孟月。
這次孟月特地知會了蘇氏。
蘇氏也無可奈何,畢竟姨娘伺候主母是天經地義。
而且要是孟月真的能懷上孩子,也犯不著用沈明玉了,還能成全了自己的兒子。
所以蘇氏沒道理阻止。
沈明玉到了清和院,看著面前那個泛著銅綠的藥罐,不知大夫開的什麼藥,撲鼻而來的難聞藥味,光是聞著,讓她的眉頭的舌尖都泛起苦。
而且還必須在露天的情況下,從月亮出來熬到太陽出來,一睡醒就得喝到。
“仔細著火候!”綠珠惡狠狠地盯著她,“這藥要是熬壞了,把你那身賤骨頭拆了也賠不起!”
沈明玉縮了縮手,月光穿過梧桐枝葉,在藥罐裡投下斑駁的影子。
罐中藥汁正咕嘟咕嘟冒著泡,散發出一股混著腥甜的古怪氣味。
她悄悄瞥了眼立在廊下的銅漏。
才到亥時,離日出還有整整五個時辰。
“看什麼看?”負責看守的嬤嬤冷嘲熱諷,“少夫人母親特意從揚州請來的神醫開的方子,要不是你這種下賤坯子進了施家,配碰這樣的好東西?”
沈明玉默不作聲,
她蹲在小泥爐前,手中的蒲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搖著,扇得爐中炭火明明滅滅。
藥罐裡翻滾著黑褐色的汁液,苦澀的氣息瀰漫開來。
而時間已經越來越晚了,看守的嬤嬤都忍不住打哈欠。
“唔……”
沈明玉猛地一個激靈,下巴差點磕到膝蓋。
昨夜忙繡活到三更,本就沒好好休息,此刻眼皮沉得像墜了鉛塊,指尖傳來灼痛,才發現藥汁已經溢位來,在爐火上滋滋作響。
“笨手笨腳的,連個藥都看不好。”
清冷的嗓音驚得沈明玉徹底清醒,抬頭時,施雲呈正立在不遠處,那雙總是含著冷冰的眼睛此刻竟帶著幾分她讀不懂的情緒,像是……覺得有趣?
“少爺恕罪。”她慌忙要起身行禮,卻被裙角絆得踉蹌。髮間木簪順勢滑落,青絲如瀑傾瀉而下,沾了藥香的風拂過,揚起幾縷髮絲黏在她微張的唇畔。
施雲呈呼吸一滯。
他一直都知道沈明玉的相貌不俗,此刻蹲在灰撲撲的泥爐前,素白中衣領口微敞,露出半截瑩潤的鎖骨。臉頰被炭火燻出薄紅,杏眼裡還蒙著未散的睡意,像只偷懶被逮個正著的貓兒。
只是一眼,他迅速挪開視線,“你繼續。”
他匆匆離開,怕再度被孟月撞見多想,不想和沈明玉再有過多的接觸。
沈明玉看著男人離開,同樣鬆了口氣。
不然被孟月撞見,指不定怎麼為難她。
施雲呈進了孟月的院子。
“夫君今日怎麼來的這樣早?”孟月親暱地挽住施雲呈的手臂。
施雲呈低頭笑了笑道:“陪你用早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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