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快來看！”清脆的呼喚聲穿透林間的薄霧。
錢旭循聲望去，只見孫巧雲蹲在一棵倒地的野桑樹前，她的身影在陽光的映襯下顯得格外柔和。他三步並作兩步趕了過去，鞋底踩在厚厚的落葉上發出沙沙的響聲。
“這是金耳！”孫巧雲指著樹幹，興奮得眼睛都亮了。她的手指輕輕撫過那些金燦燦的菌子，彷彿在撫摸什麼稀世珍寶。
樹幹上的金耳長得密密麻麻，像一朵朵黃金菇般點綴其上。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來，讓這些菌子更顯得晶瑩剔透。
“嘛...嘛...”小曉霞搖搖晃晃地走過來，她的小手裡攥著一塊金耳，步伐雖然不穩，但眼神裡滿是求表揚的期待。
錢旭趕緊伸手扶住女兒，接過那塊金黃色的菌子。他的大手輕輕托住女兒的後背，以防她摔倒。山路崎嶇，帶著孩子上山確實要格外小心。
“這得有五六斤吧？”錢旭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金耳，粗略估算道，“按現在的行情，能賣四五塊錢呢。”
說著，他從揹簍裡掏出一隻肥碩的灰松鼠。松鼠的毛髮油亮，看起來營養很好。這可是他今天的意外收穫。
“你...你打到松鼠了？”孫巧雲驚訝地瞪大眼睛，眼中閃爍著不可思議的光芒。她還記得，以前的錢旭連彈弓都不會用。
“彈弓打的。”錢旭笑著解釋，“本來能打到兩隻的，可惜讓小霞的一聲笑給嚇跑了一隻。”
小曉霞似乎聽懂了爸爸的話，扁著小嘴，一副委屈的模樣。錢旭連忙摸摸她的頭，“沒事沒事，爸爸不怪你。”
“為啥現在才開始打獵？”孫巧雲的眼裡滿是崇拜，這樣的錢旭讓她感到既熟悉又陌生。
錢旭沉默了片刻，目光投向遠方的山巒，“以前眼高手低，總覺得這些活計配不上自己。現在才明白，能讓家人過上好日子，什麼活都是值得的。”
孫巧雲聽著這話，心裡泛起一陣暖意。她看著丈夫堅毅的側臉，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天快黑了，咱們回家吧。”她最終只是這樣說道。
“我來背曉霞。”錢旭伸手要接過女兒。
“不用，你拿著彈弓，萬一再遇到獵物呢。”孫巧雲把女兒往背上顛了顛，“我背得動。”
下山的路上，陽光漸漸變得柔和。孫巧雲忽然開口：“孩子他爸...”
“叫老公。”錢旭打斷她。
“老...老公。”孫巧雲紅著臉，聲音細如蚊吶。即便結婚這麼多年，這樣的稱呼還是讓她感到害羞。
“你說。”錢旭放慢腳步，與妻子並肩而行。
“分家的事，你怎麼想的？”孫巧雲小心翼翼地問道。這個問題已經在她心裡盤旋很久了。
“我想要村西邊的青松嶺和山下的地。”錢旭語氣堅定。
“那邊的地不是很貧瘠嗎？”孫巧雲有些不解，“而且離村子也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