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叭叭，要吃～”曉霞坐在小板凳上，仰著小臉，眼巴巴地望著鍋裡。
“馬上就好。”錢旭摸了摸女兒的頭，轉頭看向巧雲，“要我幫忙嗎？”
“你就在旁邊看著就行。”巧雲笑著搖頭，“上次你幫忙，差點把整鍋都糊了。”
她用特製的漏勺將膠狀物舀起，讓其從小孔中滴落到早已準備好的冰水中。每一滴落下的膠狀物都會在冰水的刺激下迅速凝結，形成小魚的形狀，漂浮在水中。
陽光從窗戶照進來，落在那一條條晶瑩剔透的“小魚”上，折射出粼粼的光。
“叭叭，吃～”曉霞已經等不及了，小手不停地在空中抓著。
“好好好，先給你吃。”錢旭舀了一勺沒放辣子的涼魚，吹涼後送到女兒嘴邊。
“啊嗚～”小丫頭一口含住勺子，眼睛眯成了月牙，露出滿足的表情。
“這孩子，連勺子都不肯鬆開。”巧雲假裝生氣地說，“再不鬆開，打小屁股了。”
曉霞立刻鬆開勺子，小手捂住屁股，眼睛滴溜溜地轉，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逗得錢旭和巧雲都笑了起來。
廚房裡充滿了歡聲笑語，連午後的暑氣似乎都減輕了幾分。錢旭一連吃了三碗才停下。夏日裡吃上一碗冰涼爽滑的涼魚，配上特製的大蒜辣子，那滋味確實讓人難以抵擋。
“還剩半盆，你去給爸端過去吧。”巧雲一邊收拾碗筷，一邊說道。
錢旭點點頭，提著熱騰騰的飯菜走進院子。推開吱呀作響的院門，看見錢父正和大舅在樹蔭下喝酒。破舊的方桌上放著幾個小菜，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爸，給你送點涼魚來。”錢旭走過去，將涼魚放在桌上。
錢父抬眼看了看，臉上的表情依舊冷淡，“你媽在做飯，你們自己留著吃吧。”語氣中還帶著幾分不悅。
大舅看看錢父，又看看錢旭，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沒有說話。院子裡一時陷入了尷尬的沉默，只有槐樹葉子在風中沙沙作響。
錢旭站在原地，看著爸爸佈滿皺紋的側臉，心中五味雜陳。從他決定和巧雲在一起的那天起，爸爸就一直是這副態度。即便他們已經結婚生子，即便巧雲處處表現得很好，爸爸始終無法接受這個兒媳。
“那...我先回去了。”錢旭最終還是轉身離開，背影有些蕭索。
回到自己家，巧雲正在院子裡晾衣服。看到錢旭回來，她停下手中的動作，“爸沒吃嗎？”
錢旭搖搖頭，走過去幫她一起晾衣服。兩人沉默地忙活著，直到一陣風吹過，帶來遠處地裡乾草的味道。
“別想太多。”巧雲輕聲說，“總有一天會好的。”
錢旭看著眼前這個堅強的女人，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不管外面的風雨多大，只要有她在身邊，自己就有了依靠。
曉霞在院子裡追著蝴蝶跑，歡快的笑聲打破了沉默。陽光依舊明媚，槐樹的影子在地上輕輕搖晃，彷彿在訴說著生活的酸甜苦辣。
過了兩天的一早，錢旭睜開眼，渾身的痠痛感讓他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昨日的高強度勞作，對這個常年不下地的人來說實在是太過勉強。他試著動了動胳膊，一陣針扎般的刺痛立刻傳遍全身。
床邊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巧雲端著一杯熱水走了進來。看到錢旭痛苦的表情，她不由得皺起眉頭：“你這樣子，今天還是別去打獵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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