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不管他邊軍死活,要他們獨善其身,剋扣軍餉。
換做任何一個人,能不反?
但心中這樣想著,陳林可不敢這麼說。
而是裝出一副惶恐的樣子:“此事,不怪陛下,也不怪劉茂山,而是得怪……”
說著他突然閉上了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說!”
蘇玄胤怒吼道,如今他正是方寸大亂之際,可這老東西還大喘氣?
“老奴不敢說!”
“不說,朕現在就將你賜死!”
蘇玄胤怒吼道。
“陛下饒命,老奴說!老奴說就是了!”
陳林繼續誠惶誠恐,猶豫半晌後才道:“要怪就怪太子!”
“太子?!”
蘇玄胤瞳孔一縮。
終於知道陳林為什麼不敢說,他剛才那話已經是以下犯上了。
區區太監,皇家的一條狗,怎敢編排自家主子?
蘇玄胤皺著眉頭:“怎麼說?”
“我先前去往虎州,徹查私軍一案時,便已經聽說了,那邊軍軍餉已經被剋扣數月。”
“將士們食不果腹,衣不蔽體,就連武器裝備也都殘破不堪……”
“再細查下去,竟是那太子從中作梗,貪墨了邊軍的軍餉與物資。”
“導致邊軍怨聲載道,現在細想之下,只怕是因為這個原因,劉茂山才不得不反!”
“畢竟陛下你想啊,他們連飯都吃不上了,還打什麼仗?”
“再者,邊軍用那些殘破裝備,去與南越蠻子交戰,本就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而後方後勤卻不予糧食支援,長此以往邊軍自然心存怨念!”
“久而久之,自然就……”
陳林頓了頓,才說道:“老奴斗膽敢言語,那劉茂山是被太子逼反的!”
蘇玄胤頓時眉頭一皺,這件事情他自然是知道的。
可蘇無悔是他的兒子,他怎麼可能會為了一條狗,去責罰自己的兒子?
這包庇包庇,還包庇出事來了?
“你有什麼主意?”
蘇玄胤問道。
陳林猶豫一下,說道:“老奴覺得,應該將太子罪行公之於眾!”
“什麼!?”
蘇玄胤目露兇光盯著陳林!
讓你說,你還真什麼話,都敢往外說啊?!
“陳林,你膽子不小啊,竟然敢教朕——父子相殘?!”
若真將蘇無悔的罪行公之於眾,蘇無悔的儲君之位勢必就保不住了。
這老狗竟然敢讓自己廢太子?
他是真活膩了?
“陛下,且聽老奴細說!”
陳林卻早就準備好了說辭,道:“陛下如今朝野內外,均是對您議論紛紛,將您視為……視為昏厥!”
“覺得是您不仁不義,才逼反了劉茂山。”
“若陛下不給這天下人,一個合理的解釋,怕是難以服眾啊!”
“那史官也勢必會在史書上,給您老人家添上,濃墨重彩的汙衊一筆!”
“甚至,那心存不軌之人,也會在這個時候趁機發難。”
“打著清君側,或是起義的名義,徹底在朝堂與民間揭竿而起!”
此言一出,蘇玄胤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
突然就覺得比起自己的皇位,那太子之位似乎也不是那麼重要了。
他略有忌憚的沉思片刻,而後望向陳林:“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