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嫿像是被突如其來的表白給臊到了,她轉過臉,“我可不心悅您。”
裴墨染有些氣急敗壞,她真是惱人。
一次又一次激怒他,可他偏生拿她沒辦法。
“蠻蠻方才頂著不敬之罪為本王洗清冤屈,本王很感動。”他抱著她,雙臂不斷收緊力氣。
在那一刻,他感覺他跟蠻蠻的心是貼在一起的。
她明明那樣嬌小羸弱,卻站在他身前,為他擋風遮雨。
雲清嫿明白張弛有度的道理,裴墨染現在對她的感情不深,她一直端著,他耐心耗盡後會適得其反。
她環著他的窄腰,“妾身不想大昭戰神被人汙衊成災星,會讓人寒心的。”
他的心臟一顫,她的話戳中了他的心。
其他皇子在京城坐而論道,指點江山時,他在西北用血肉庇佑山河。
他們在宮宴上品珍饈佳釀時,塞外的黃沙正不斷灌進他的咽喉。
十年血戰,換來大昭太平,可到頭來,卻說他是災星。
滑天下之大稽!
裴墨染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他在她的鬢角落下輕吻,話鋒一轉:“方才你跟喜枝說了什麼?為何她輕易招了?”
雲清嫿用食指戳著他的胸口,“上次秋獮被睿王冤枉後,妾身就命人調查他們的心腹。方才妾身只是背出喜枝的家人名字,她就被嚇到了。”
“蠻蠻聰慧。”他覺得懷中的人閃閃發光,像一個瑰寶,讓他愈發喜愛。
他忍不住在她的臉頰上親吻,她連連避讓,“別讓人看見!夫君一定也有主意,只是妾身性子急罷了。”
裴墨染的雙眼晦暗不明。
他的確有主意,那便是被圈禁後,養精蓄銳,訓練私兵。
等他再出去,京城就該變天了。
“走!”裴墨染抓住她的手腕,快步往外走。
“去哪裡?”雲清嫿茫然不解。
他的步履輕快,衣袂翩飛。
雲清嫿完全跟不上,腿都快被他扯得飛起。
……
慈寧宮。
太后才清修回宮,舟車勞頓,還未休整好便被裴墨染叨擾。
她坐在上首,笑面慈祥,可嘴上卻責怪道:“你呀,整日只會鬧哀家。”
裴墨染撲通一聲跪下。
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太后跟雲清嫿皆是一愣。
“孫兒想向皇祖母討一件寶貝。”裴墨染誠懇道。
太后矍鑠的雙眸閃過精光,她笑瞥著雲清嫿,埋汰道:“真是冤家!還問哀家要起賞賜了?你想要何物?”
“孫兒記得父皇年關時送了皇祖母一匹蜀錦,孫兒想送給蠻蠻。”裴墨染扭過臉,真摯地看向雲清嫿。
雲清嫿聞言,驚訝得瞪圓了眼,她連忙跪下,“不!皇祖母,王爺是說笑的,您別怪罪。”
裴墨染的大掌包裹住她的手,堅定地說:“本王沒有說笑!皇祖母,您便賞賜給孫兒吧。蠻蠻自從嫁進門受了不少委屈,本王想待她好。”
“……”雲清嫿捂著臉似是感動地抽泣起來,肩膀顫動。
太后跟桂嬤嬤欣慰地笑了。
裴墨染連忙給雲清嫿擦眼淚,“怎麼哭了?皇祖母又不會降罪。”
“你待清嫿好,清嫿反而哭了,可見你平日讓她受了多大的委屈。”太后不留情面地數落,“你倒是聰明,拿哀家的東西做人情。”
裴墨染混不吝地笑了。
他是知道的,這匹蜀錦,原是虞貴妃跟皇后爭奪的不可開交,父皇無奈,才送給皇祖母的。
聽說顏色花哨,皇祖母並不中意。
太后憐惜地掃過雲清嫿,她搖搖頭,“墨染,這匹蜀錦,哀家賞不了。”
他的劍眉一蹙,正想張口詢問,桂嬤嬤便道:“這匹蜀錦是紅色的,雲側妃穿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