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奴婢還覺得沈夫人好,現在只想她離咱們遠一點。”飛霜的言辭中盡是嫌棄。
雲清嫿眸子一斜,打趣道:“小飛霜,你看你,翻臉比翻書還快。”
飛霜羞紅了臉。
……
另一邊,暗探稟報謝容音三年前就死了,裴墨染聽後煩躁到了極點,當即把欲言又止的暗探轟走。
他對趙婉寧有同情跟憐憫,但更多的卻是怨懟。
為何別人的王妃都能生,而她卻不可以?
甚至還一直不願意圓房!
但他還是親自看了趙婉寧,派人送了好些珍寶,安慰她放寬心。
趙婉寧此時哪還看得出一絲曾經的驕傲?
在封建皇權的壓迫下,她早已不知不覺被同化,漸漸彎下脊樑,成為自己曾經最瞧不起的人。
她趴在裴墨染的膝上,悽悽地啜泣,眼睫掛著淚,“王爺,臣妾一定能生的,您相信臣妾好不好?”
“本王相信你,別哭了。”裴墨染冷淡地為她揩去眼淚。
“王爺,今晚能不能讓臣妾伺候您?求您了!”她跪在地上,淚眼婆娑地望著他,言辭中帶著無盡的祈求、卑微。
裴墨染想要拒絕,卻開不了口。
趙婉寧身為王妃,卻不能生育,倘若他還冷待她,她日後豈有臉面活在世上?
他應當給她體面。
當晚,清心閣的門外掛上了絢爛明亮的花燈。
就像生怕別人不知道裴墨染留宿似的。
大汗淋漓後,裴墨染很不舒服,他也感受到趙婉寧的假意迎奉。
這讓他感到男性尊嚴受到了踐踏。
他甚至瞥見,趙婉寧的身子跟其他人的不一樣,甚至有些駭人,登時意興闌珊。
趙婉寧的後遺症沒好,所以有些性冷淡,她正準備變著花樣伺候裴墨染。
可他鐵鉗一般的大掌,扼住趙婉寧的手腕,冷淡地說:“不必了,詔獄還有犯人,本王先走了。”
裴墨染行雲流水穿好衣袍,一個眼神都不遞給她就匆匆離去。
趙婉寧的眼淚無聲地流著,心中無比酸澀,“青櫻,王爺對我還有情,對吧?”
“那是當然,您前些日子罵了雲清嫿,打罵了婢女,可王爺還不是留宿了?”青櫻喂她喝著秘藥。
趙婉寧口中苦澀的藥汁,似乎從舌苔蔓延到了心裡,“你說得對,即使雲清嫿懷孕了,可也沒辦法動搖我在王爺心中的地位,我跟王爺之間,可不僅只有愛情。”
她跟裴墨染在西北並肩作戰過,他們不僅是夫妻,還是戰友。
戰友情誼,只有上過戰場的人才懂得。
軍營裡甚至有人開玩笑說: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王爺就算真喜歡上雲清嫿了又怎麼樣?
無論如何,她也是雲清嫿比不上的。
“王妃,除了魏嫻被人下藥存疑,還有云清嫿懷孕一事,讓奴婢覺得蹊蹺。雲清嫿既然中了藥,胎兒不可能沒事啊。”青櫻眯著眼,略有幾分老謀深算。
趙婉寧陰惻惻地笑了,“你的意思是雲清嫿假孕?”
“有這個可能,那藥厲害得很,雲清嫿怎麼可能一點事都沒有?聽說,她整日在玄音閣上躥下跳的,根本不像個孕婦。”青櫻的神色激動。
趙婉寧滿意地頷首,眼中散出喜色的光,“好!讓咱們的人收集證據,只要找到機會,我必不會放過她!居然為了爭寵,假孕欺騙王爺!”
“王爺可是最恨被人欺騙的!只要打破雲清嫿在王爺心中的完美無瑕的形象,王爺必會回心轉意。”
……
玄音閣。
雲清嫿站在窗邊,將裴雲澈新送來的信箋全都燒掉。
“主子,藥效這兩天就結束了,您再不動手葵水就來了。”飛霜著急地絞著帕子,“趙婉寧這兩天也太安分了,咱們想嫁禍到她頭上都不行。”
雲清嫿胸有成竹,她的眼底全是算計,“你看,機會這不是來了?”
庭院中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裴墨染穿著一席玄色衣袍,大步流星地跨入寢殿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