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墨染明白她的酸楚,並不責怪她的小脾氣。
她是被雲家捧在手心呵護的掌上明珠,是京中世家小姐追捧的第一貴女。
想必前十六年,她的生辰宴都無比盛大。
可昨日她什麼都沒有,這種落差感,任誰也受不了。
“蠻蠻以後也別給本王過生辰可好?”裴墨染思來想去,想到了這個辦法。
“……”
雲清嫿一愣,被他的不要臉給氣笑了。
見狀,裴墨染稍稍鬆了口氣。
回門後,雲清嫿沒有對裴墨染表現出絲毫生分。
裴墨染同雲家人用了午膳,雲家雖說是書香門第,卻意外地豁達豪放,沒有繁文縟節,跟他們相處,他覺得很舒心,甚至體會到了一絲絲熟悉又陌生的溫情。
他看到雲家人送給雲清嫿價值連城的生辰禮時,心中的愧意到了頂峰。
天幕黑沉時,他們才回肅王府。
裴墨染陪著雲清嫿去了玄音閣。
他摟著她的肩膀,“蠻蠻可有想要的寶貝?”
從相府出來後,他的心上就好似飄了一縷白煙,縈繞交纏在心頭,讓他不安。
只有補償她,那縷煙才會消散。
“王爺待妾身很好,妾身沒有缺的。”雲清嫿的肩膀一僵。
裴墨染感受到她的不自在,只好鬆開她,他承諾道:“明年的生辰,本王一定為蠻蠻大辦。”
“多謝王爺。”她擠出了笑。
他覺得她像一隻長滿軟刺的小刺蝟,任憑他怎麼討好,她都不肯交心。
裴墨染想要對她好,可她什麼都不缺,管家權她也有了。
於是,他簡單粗暴地徑自去了門外,吩咐貼身太監開啟私庫,讓人將最貴重的玲瓏鸞鏡、傳世頭面以及女子用得上的物件全都抬到玄音閣。
雲清嫿自然聽到了他的吩咐,桃花眼中迸發出不屑。
狗男人想透過這點小恩小惠,以此來填平心中的愧疚。
可她才不會輕易放過他。
只要她不滿意,狗男人就會不停地想補償她。
她可不做一錘子買賣。
當然,她敢作,是因為吃準了裴墨染不願虧欠別人,同時又渴望被愛。
“主子,王爺賞了這麼多好東西,足以見得他有多珍視您。您別慪氣了,其實王爺也難受。”飛霜瞥見屏風後湖藍色的衣襬,苦口婆心勸著。
雲清嫿捧著臉,若有所思地坐在桌前,“我不是慪氣,我是真的高興不起來。我素來不看重身外之物,就算把金山搬來,也不如他陪我吃頓飯。”
屏風後,裴墨染的心一顫。
蠻蠻待他的心,至真至純。
他聽到這些話,隱隱有些高興,可更多的是慌亂。
這份真情,似乎在流逝。
“這還不簡單?明日奴婢就去傳話,請王爺來用膳。”飛霜俏皮地說。
雲清嫿搖搖頭,“你不懂。我感受不到他的愛意了,把人栓在身邊有什麼意思?王妃打個噴嚏就能把他叫走。”
裴墨染的喉嚨像是被堵住,灼燒得厲害。
蠻蠻不慕名利權勢,唯獨想要他的偏愛。
在帝王之家,這反而最廉價的東西!
他為何不能多給她些?
裴墨染暗自下定了決心。
王妃的位置已經是趙婉寧的了,蠻蠻這麼好,他的寵愛自然該偏向蠻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