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究竟有沒有心?
她被打得這麼慘,他的夫君不關心她這個正妻,卻關心小三?
“王爺,方才是王妃罵得太難聽,主子才動手的。主子原意是想讓王妃給死去的孩子道歉罷了。”飛霜從身後拿出孩子的牌位。
牌位上沒有名字,只刻有猝亡的日子。
裴墨染的眸子一縮,心再次隱隱痛了起來。
他憤怒地看向趙婉寧,“你說了什麼?”
“……”趙婉寧心虛的吐不出一個字。
一個曾經被趙婉寧毀容的婢女道:“王妃詛咒孩子死得好,詛咒雲側妃生不出孩子,就算生也會血崩而亡。還說雲側妃只能生出缺胳膊斷腿,智障,腸穿肚爛的孩子……”
雲清嫿的眼淚撲簌簌地掉,她的胳膊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裴墨染的眼神中連最後的憐憫也沒有,只剩失望,“從今往後,你的吃穿用度不必符合王妃規制,日日夜夜吃素穿紈,為本王的孩子祈福。”
“嗚嗚嗚……”趙婉寧抽噎地哭了出來。
雲清嫿的眼中盡是嘲意。
為一個根本不存在的孩子披麻戴孝?
真有趣。
裴墨染抓住雲清嫿的手腕轉身就走,他的手勁很大,讓雲清嫿吃痛。
她知道,狗男人雖然沒有當場追究,可心裡還是生氣了。
趙婉寧惡狠狠地瞪著雲清嫿的背影。
飛霜冷嗤,“王妃,您瞪什麼瞪?來人,剝去她的王妃服制,換上素紈。”
清心閣的婢女只好照做。
趙婉寧恨不得掐死飛霜,可偏生一群人看著,她下不了手。
眾人都傻眼了。
雲側妃對王妃濫用私刑,可王爺居然沒有追究雲側妃。
原本說風涼話的妾室,也面色慘白,恭敬起來。
……
玄音閣。
裴墨染屏退了所有婢女。
他強大的氣場鋪天蓋地席捲而來,冷簌簌地盯著雲清嫿。
裴墨染今日很生氣,他不喜歡被女人左右。
可蠻蠻卻故意毆打趙婉寧,藉此測試他。
“王爺恕罪,妾身不該賭氣打王妃。”雲清嫿跪了下去,眼淚大顆大顆地墜下,怯懦得像一隻兔子。
裴墨染的心終究還是軟了。
他將她扶起來,語氣略帶諷刺:“蠻蠻,今日你故意生事,是為了看本王的態度吧。”
雲清嫿似乎被戳穿了心思,羞愧之下,眼淚流得更兇了,“蠻蠻在王府只有夫君跟孩子。現在孩子不在了,夫君也不幫著我,所以我才想看看夫君心裡還有沒有我。”
“我原本沒想打王妃的,可是王妃罵得太難聽了,她怎麼能這樣詛咒一個孩子?”
裴墨染的心刺痛,將斥責的話又咽了回去。
這次的確是趙婉寧犯了口忌,就算是不相干的人聽了都覺得殘忍,更何況是失去孩子的蠻蠻?
他轉念一想,蠻蠻冰雪聰明,豈會不知鬧事的後果?
可她不求名利,只求真心,只是想要他的態度罷了。
更何況,她還沉浸在喪子之痛裡,所以才做了糊塗事,他實在沒必要抓著不放。
“現在高興了?本王的態度,你可滿意?”裴墨染揩去她臉上的淚,沒好氣地問。
雲清嫿的淚不停地流,眼中充滿了愛慕,“夫君,方才您護著蠻蠻,蠻蠻真的很意外,我都做好挨巴掌的準備了。”
她嬌憨地吸吸鼻子,滿臉認真。
他險些被她氣笑,他堂堂大昭戰神怎會打女人?
再說了,她羸弱嬌小,輕得跟紙片似的,哪受得住他打?
他要是一巴掌下去,真怕把她的脖子折斷。
“本王豈敢打你?整日亂想!”他抱著她,“日後要聽話,本王不希望你變成王妃那樣。嗯?”
“夫君讓王妃為孩子吃素祈福,蠻蠻覺得很好,蠻蠻以後都不會胡鬧了。”她坦露心跡。
裴墨染屈指輕刮她挺翹的鼻樑,無奈道:“你呀,真是小氣。”
雲清嫿靠在他的懷裡,疲憊地說:“夫君,蠻蠻才不小氣,蠻蠻可以受委屈,但我們的孩子不可以。”
他啞口無言。
是啊,蠻蠻處處忍讓趙婉寧,若不是孩子沒了,蠻蠻肯定會繼續忍氣吞聲。
就在這時,管家急匆匆跑進了庭院,高聲道:“王爺,王妃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