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墨染望著手裡的荷包出神。
對不住,蠻蠻。
本王暫時不能給你報仇了。
肅王妃可以病死、見義勇為而死……但絕不能不明不白地暴斃。
一旦有心之人深挖,父皇得知真相後必會震怒,怪他有眼無珠,娶了個妒婦,損害皇家顏面。
門外,春苗聽見了裴墨染的命令,不敢再勸,只能灰溜溜地走了。
飛霜暗喜。
趙婉寧徹底出局了!
這個好訊息,她要立馬告訴主子。
……
雲清嫿收到飛霜的來信後,嘴角只扯著淺淺的笑弧,她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
段南天抱臂倚靠在窗外,好奇地問:“趙婉寧已經被裴墨染打入地牢,你還不高興?”
她譏誚的冷嘁,“趙婉寧害‘死’了我,她卻只被關進地牢,裴墨染的真情,真是不值錢!”
“別心急!趙婉寧畢竟是肅王妃,此事鬧大了,有損皇家顏面,必會引起皇上的不滿。裴墨染自然不會為了情情愛愛,影響自己的前途。”段南天分析。
雲清嫿自然明白這個道理。
她嘆氣,“攻心可真難!我現在雖然可能是裴墨染心中的白月光,是他目前最喜歡的女人,但還是不能跟皇位相比。”
但裴墨染肯拿出真心,肯嘗試著愛她,已經是邁出了一大步。
攻心不能急,得一步步地來,等她把裴墨染訓成狗,她在裴墨染心中跟皇位一樣重要的時候,這些委屈,她一定會統統討回來!
“你也該活過來了吧?”段南天問。
雲清嫿頷首。
……
裴墨染堅持雲清嫿沒有死,一直不肯出殯。
半個月後,乾風在當鋪中發現了一枚白岫玉梳篦,他當即呈給裴墨染。
裴墨染看到梳篦,眼眸登時通紅,他策馬奔向當鋪,激動地向當鋪掌櫃索要典當之人的身份。
經過日夜兼程的追根溯源,只三日,裴墨染就將目標鎖定在京郊外的小村莊。
清晨,天矇矇亮,裴墨染便帶著幾個心腹策馬趕到村莊。
此時,許多百姓已經穿著洗到發白的棉衣在田裡耕種。
春寒料峭,裴墨染只穿著單薄的玄色衣袍,雙手凍得微微泛紅,可他不覺得冷。
“蠻蠻一定在這裡!”他翻身下馬,篤定地說。
也不知是說給自己聽,還是心腹聽。
手下先是面面相覷,隨後僵硬地應和:“是。”
幾人分頭行動,四處詢問有沒有人認識雲清嫿。
裴墨染沿著河流問了一路村民,從清晨問到了晌午,可是一無所獲。
他心中的希望明瞭又滅,滅了又明,周而復返。
彷彿只要找到下一個村民,他就能得知蠻蠻的下落。
河對面,一道青色的倩影揹著竹簍閃過。
裴墨染眼角的餘光只是輕輕一瞥,心臟便不受控制的跳動起來。
他連忙側頭一看,河對面的女子身段婀娜,穿著洗得幾乎發白的青色糙布襦裙,頭上用木簪子綰著小髻,其餘的青絲全都垂在左邊胸口。
她膚白勝雪,修長的頸子裸露在寒風中,儘管灰頭土臉可清新脫俗的氣質也讓他一眼認了出來。
“蠻蠻……”他喜悅地高呼,嗓音卻帶著微顫。
他腳下生風,不管不顧地淌著冰涼的河水朝那嬌俏的人兒奔去。
“蠻蠻!蠻蠻!”他一聲一聲地喚著,帶著無盡的視線,眼熱得緊。
就像是絕世珍寶,失而復得。
雲清嫿回頭一看,像是受驚的小鹿,羸弱的身子一抖,撒腿就跑。
她想過裴墨染會找來,可沒想到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