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閣。
春苗氣喘吁吁地回來了。
趙婉寧不停地流淚,“怎麼樣?”
“奴婢已經在水裡下了鶴頂紅,不出意外,人這會兒就沒氣了。”春苗拍拍胸脯。
“嗚嗚嗚福寶,對不起,對不起!”這一刻,趙婉寧的心彷彿都被撕裂開了。
她是穿越來的,根本不是原主,照理說應該對這副身軀孕育的孩子沒感情。
可她經歷了分娩的陣痛,餵過福寶吃奶,福寶聰明機靈又孝順……
縱使是她這樣果決的人,也不可能沒有惻隱之心啊。
“主子莫不是後悔了?”春苗也覺得後怕。
好端端的,殺一個七歲的孩子。
趙婉寧的眼中閃過絕情,她一字一頓:“不!我永不後悔,擋我路的人都得死!”
砰——
門猝然被踹開。
趙婉寧的瞳孔中閃過一道寒光。
門外,裴墨染提著上陣殺敵的長劍,滿臉暴戾地朝她走來,他渾身的殺氣四溢,就像面對的是瓦剌人。
“王、王爺……”趙婉寧的瞳孔地震,她先是一驚,隨後陷入了迷茫,最後心臟突突直跳。
她臉上的血色漸漸褪去,雙腿發抖。
春苗福福身,“王爺,您為何提著劍……啊……”
裴墨染一腳將她踹開。
“滾!”
春苗的身子一下子被踹飛,重重砸到了桌上。
她痛得呻吟,五臟六腑擰著痛,眼淚都流了出來,她慌忙連滾帶爬逃了出去。
寢殿中,一時之間只剩下殺氣騰騰的裴墨染跟趙婉寧。
“王爺,王爺,您……”趙婉寧下意識地步步後退。
裴墨染提劍上前,他稜角分明的輪廓深沉而森冷,大有黑雲壓城,要殺得片甲不留的氣勢。
“你可有什麼話要跟本王說?”他反問。
趙婉寧努力保持鎮定,逼自己坦誠地看著他的眼睛,“臣妾沒什麼想說的。”
“王爺,您怎麼提著劍來了?莫不是信了那孩子的話?”
長劍猛地抬起,直指趙婉寧的白嫩的脖子。
他眼中佈滿紅血絲,咆哮道:“你還不說嗎?”
“臣妾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啊。”趙婉寧的眼淚啪嗒流了出來,故作委屈。
反正福寶已經死了!
死無對證!
只要她一口咬死,就算是雲清嫿攀扯她,也不能給她定罪。
“嗚嗚嗚……王爺,妾身跟您相識七年,相戀五年,成婚三載,曾經為您擋過一箭!我們還在戰場上並肩作戰,我們夫妻二人何至於此啊?”她心想,王爺就吃雲清嫿這個狐媚子這套。
她也用這種方式,裴墨染定會有惻隱之心。
裴墨染的眸子更暗了,無數的怨氣、恨意翻湧,他的心中匯聚成風暴。
“是不是有人在您面前說了什麼?究竟是何人要挑撥我們夫妻關係?也不知何時,我們竟生分至此!”趙婉寧聲淚俱下,字字泣血,不像作偽。
裴墨染看著趙婉寧愈發精湛的演技,只覺得自己可笑、可悲。
時至今日,她居然還想糊弄他!
她真把他當傻子嗎?
“賤人!”裴墨染抬手,一巴掌狠狠扇了過去。
啪——
清脆的耳光聲,響徹了院落。
“啊……”趙婉寧被打得重重摔倒在地,眼冒金星,鼻血不住地往下淌,她感覺像是有人把酸醋灌進了鼻腔,讓她的臉又辣又酸澀。
她悽悽地哭,滿眼驚恐,“王爺,您怎可聽信讒言?您可有證據?”
裴墨染的雙眼射出陰狠的光,他蹲下身,鉗住她的下巴,幾乎要將她的下巴捏脫臼,“賤人!你真當你手眼遮天?福寶沒被你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