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愛他的表現嗎?
段南天當初那句‘看來你對裴墨染的真心,不如這位小娘子’,如同一根刺深深紮在他心裡。
“王爺,當時我也想為您擋刀,可是我的腳崴了,行動不便。”趙婉寧解釋著。
裴墨染想相信她,可已經無從查證,此事終將永遠變成一個疑影。
忽地,趙婉寧扯開衣領,露出肩膀。
接近心口的位置,有一個圓形的疤痕,正是當年為他擋箭所受的箭傷。
“王爺難道不相信我的真心?”趙婉寧紅著眼反問。
裴墨染的心中的陰鬱被撫平一半,他上前為她將衣領拉上,無奈道:“你的真心,本王自然知曉。”
“王爺……我真的好怕,怕你誤會我,怕你因為此事跟我生了嫌隙,從而喜歡上雲清嫿。”趙婉寧罕見地流露出脆弱。
這絕對是真情流露,因為她真的慌了。
當初裴墨染是因為她擋箭,才對她心生悸動,若是雲清嫿擋刀,他會不會也對雲清嫿心動?
裴墨染揉了揉她的腦袋,被她身上濃重的香粉味、頭油香薰得難受。
蠻蠻從不塗脂抹粉,身上只有淡淡的香氣。
他收回手,嚴肅地說:“婉寧,不要亂想。但此次蠻蠻重傷,雲家乃至許多官小姐都送來拜帖,想要探望。本王必須給雲家一個交代。”
趙婉寧的臉抽搐了下,“什麼交代?”
“本王得跟蠻蠻圓房。”裴墨染覺得此時正是說明的好機會。
趙婉寧的眼底盡是慌亂,她搖頭,“可、可是您答應過我,您不會碰其他女人……”
“婉寧,事已至此,別無他法!”裴墨染按著她的雙肩,眼中滾動著陰雲,“本王的志向你是知道的,為此,本王願犧牲一切。”
他如同一個上位者,高高在上地砸下命令,威壓眾生。
趙婉寧即使想鬧,也不敢再鬧,“……”
從前,裴墨染寵著她,她即使尊卑不分、對他不敬也無妨。
但這不代表,裴墨染真的將一個女人放置在自己之上!
如今他想收回趙婉寧的一切榮光也是輕而易舉。
“雲清嫿是京中第一貴女,官僚之女哪怕是跟她吃幾次茶,名聲就能被跟著捧上天!她的人脈甚廣,更別提雲丞相了,你明白嗎?”裴墨染恩威並施,語氣又變得親和。
趙婉寧徹底沒話說了,誰讓她只是縣令之女呢?
“嗯。”她的喉頭悶悶的,聲線都在顫。
裴墨染命人給她備了膳食,便離開了。
等人走以後,趙婉寧直接將桌子掀翻了,她雙眼佈滿紅血絲,目眥欲裂,“賤人!賤人!”
眾婢女嚇得瑟瑟發抖。
“憑什麼?憑什麼?”趙婉寧的眼淚奪眶而出,一邊砸著茶盞,一邊喃喃地念著。
憑什麼謝容音就能跟裴墨染一生一世一雙人,換成她就不可以?!
憑什麼?
寶音將婢女屏退,她關上門窗後,怯生生地勸道:“王妃,不如您先跟王爺圓房?搶了這個賤人的風頭?”
“可是……”趙婉寧下意識捂住腹部。
寶音寬慰道:“雲清嫿這個賤人,就算能伺候王爺又如何?她指不準哪天就死了,一個玩意兒罷了,跟您比不得的。”
“對!她會死的!”趙婉寧福至心靈,眼神倏地冰冷。
……
天黑透了,裴墨染去了玄音閣。
沐浴後,他輕手輕腳上榻。
雲清嫿瞥了他一眼,酸溜溜地說:“夫君可真忙。”
裴墨染微怔,隨後才反應過來,他方才的確是拋下她,去找了趙婉寧。
他撫摸著她的臉頰,“婉寧絕食了三日,本王去看看而已。”
“……”雲清嫿不理他。
裴墨染不喜歡她的冷淡,他撐起身,看著她的雙眼,“蠻蠻,本王並非無情無義之人,你為本王擋刀,本王自然會記掛在心上,現在你還不相信本王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