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沒有證據,我們也不能把他們怎麼樣。”寶音的語氣稍有遺憾。
趙婉寧的嘴角揚起,“凡事只要做過,必會留下痕跡,我們不必做什麼……”
……
玄音閣。
雲清嫿曲腿斜倚在貴妃榻上,她捏著針線漫不經心地繡著荷包。
飛霜拿著玉石小棍戳了些藥膏塗在她的頸上的傷處,“為何要繡荷包?”
“趙婉寧知道我今日立了功,必想報復於我,我自然得幫她一把。”她的眼中蘊出幾分狡黠。
門外忽地安靜。
飛霜嘆了口氣,“王妃下手真狠,若是留疤了該怎麼辦?”
“留疤便留疤了,女為悅己者容,府上也無人看我。”她的話有幾分苦澀。
門外的裴墨染看她自怨自艾的模樣,心中有種別樣的感覺。
果然,雲清嫿內心也是渴望被愛的。
只要她一直安分下去,他未嘗不能給她些關懷。
儘管不想承認,可這場婚姻,犧牲的終究只有她。
“咳咳……”他輕咳了咳,走到她面前。
大昭民風開放,女子並不用裹足。
裴墨染看到榻上她露出的肉綿綿的腳丫,腳趾尖泛著淺粉,如同白玉一般圓潤,白得晃眼,他感到口渴,喉結上下滾了滾。
裴墨染努力錯開眼,可還是忍不住想看,“回門禮本王已經讓管家備好,絕不會讓你丟了顏面。”
“多謝夫君。”她感受到灼熱的目光,羞臊地用薄毯蓋住了腳,坐正了身子。
這聲夫君真悅耳!
婉寧從未這麼喚過他。
裴墨染拉過檀木凳,坐在她對面,視線落在她手中將將繡好的荷包上。
上面有一對蝴蝶振翅。
繡工算不得好,看得出是急趕出來的,針腳不齊。
荷包是墨綠色,顏色有些老氣,絕對不適合女子佩戴。
“繡得真醜。”他的語氣嫌棄,可眼中泛著光,分明是欣喜的。
雲清嫿掀起眼皮瞅了他一眼。
只覺得他有病!
她都沒招他,他冷不丁過來嘴賤什麼?
“又不是給您的。”她聲音軟綿綿的,卻帶著反抗。
“好,不是給本王的。”他頷首,表示知道了。
雲清嫿感覺一拳打在棉花上,普信男,好氣人。
夜深,雲清嫿沐浴回寢房,見裴墨染還沒有走。
她嘟著嘴,“已經很晚了。”
言下之意就是,你該走了!
裴墨染從她的表情裡看出了嫌棄。
他也是天之驕子,怎能一再忍受她的拒絕?
這個女人究竟有沒有自覺?既然已經嫁給他了,居然不稀罕他的寵愛?
這像話嗎?
他甩袖,哐啷一聲重重摔了門,帶著下人離開。
飛霜咋舌,“他也就敢在您面前橫!”
“這就生氣了?明日還有更氣的。”雲清嫿只覺得可笑。
……
翌日一早。
雲清嫿趕去王府門口時,看見了裴墨染、趙婉寧並肩攜手而立在馬車旁。
二人的關係顯然已經緩和。
她今日梳了隆重的朝雲髻,髮間插了一對金打的步搖跟一隻岫玉梳篦,婷婷嫋嫋,搖曳生姿,她穿著一身淺紫色撒花流雲羅裙,腰下墜著一對羊脂玉佩環,端莊明媚中不失嬌俏。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脖子上纏了條絲巾,這是為了遮住傷口的。
裴墨染的目光不由自主被她吸引,他神色恍然,似乎看到了畫中仙。
而云清嫿望著對面的二人,眼圈一紅,看起來脆弱而傷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