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靈音方才突然提起的披風一定有問題。
倘若披風沒有被蠻蠻還給蘇夫人,那麼今日遭殃的該是……蠻蠻了。
思及此,他胸中怒火激憤,恨不得將蘇靈音掐死。
“蠻……肅王妃,你沒事吧?”謝澤修滿眼寫著關懷。
裴墨染捕捉到了他的口風,臉登時陰沉。
“表哥,我沒事了。三年不見,叔父、叔母可好?”她怔怔地望著他,努力剋制著內心的洶湧。
謝澤修的臉色稍顯沉重,“一切安好。”
“謝將軍辛苦了,邊境苦寒,日後就留在京城吧。”裴墨染冷不丁出聲。
謝澤修拱手,“多謝肅王厚愛,臣正有此意。”
裴墨染宣誓主權般,摟著雲清嫿離開。
他陰陽怪氣道:“蠻蠻,你的表哥可真多。”
雲清嫿抬眼望著他,回懟道:“您的表妹也不少。”
裴墨染一噎。
謝澤修望著雲清嫿的背影,深邃的情緒翻湧。
雲家二公子的手落在謝澤修的肩膀上,正色道:“你應該知道蠻蠻是為了什麼,如今木已成舟,你再剋制不住自己,會害了她的。”
“我知道。”他收回視線,苦澀地勾起唇角。
……
蘇夫人被鞭子抽暈了,但沒有性命危險,蘇將軍覺得顏面盡失,火速帶她離宮了。
但風言風語已然傳開。
不少人笑話蘇夫人一大把年紀,被二皇子看上了,還露肉被看見了。
還有人說,蘇家女眷接二連三遭人侵犯,或許是她們骨子裡犯賤,勾人在先。
作為蘇家人,皇后也跟著蒙羞,這引起了皇上的不滿。
……
太醫院後的亭臺上,蘇靈音的眼裡揚起了一層紅煙,她恨不得將手裡的帕子絞爛。
本來她也想回蘇家,侍奉在娘身邊。
可爹不允許。
她如今嫁給了裴墨染,便是肅王府的人,哪還有孃家?
“雲清嫿,你毀我蘇家名聲,我與你不共戴天!”她飲泣吞聲,不敢讓旁人發現她的失態。
雲清嫿站在樓下,目光鎖定在滿是戾氣的蘇靈音臉上。
她順著臺階走了上去。
“蘇側妃,宮宴畢,該出宮了,王爺在等我們呢。”雲清嫿眉眼恬靜,面若出水芙蓉,單純無瑕。
蘇靈音揩去臉上的淚,她瞬息轉變了表情,愧疚道:“王妃,方才是妾身失言,妾身該死。”
“呵。”
雲清嫿冷笑了聲,“你的確該死!”
蘇靈音怔住了,她像是沒想到雲清嫿會直接暴露。
“那件嫣色披風,如同禍事般裹住了我。可你沒想到吧?我將它給了你娘!這是你的報應,自食惡果!”雲清嫿的語氣一派譏諷,甚至還夾雜著幸災樂禍。
蘇靈音的唇瓣顫抖,喉頭髮澀。
她想咆哮,想質問,可她極力壓制著。
只有弱者才會無能狂怒,她不是弱者。
“……”
“呵,其實禍患本不該落在你娘頭上,我想懲罰的是你的小妹。可你的小妹沒被騙去,你娘是個蠢的。呵呵……”雲清嫿笑得張揚,清麗的臉上流露出傲然的魅色、刻薄。
“不過你別急,下一次,也該輪到你的小妹了!”雲清嫿俏皮地衝蘇靈音眨眨眼。
不要跟她說蘇家女眷無辜,她是天生壞種,沒有善惡是非觀,從來不是好人。
蘇靈音犯賤,她就折磨蘇靈音在乎的人,慢慢玩!
蘇靈音鬱結於胸,險些吐出一口鮮血,她再也忍不下去,目眥欲裂,“你根本沒失憶!你不裝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