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蜷縮在地上的身影，蘇清洛終於開了口。
“痛嗎？難受嗎？”
慕硯川疼的額上青筋暴起，他艱難抬頭，滿目痛楚的望著她，“你……對我做了什麼？”
“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蘇清洛道，
“我知道你不會輕易交出解藥，不如讓你也親自嚐嚐中毒的滋味。或許，你會想起，這毒藥的配方。”
聽她如此冷漠無情的話，慕硯川倒在地上，忽而朗聲笑了起來。
他笑著笑著，大顆大顆的淚珠，不受控制的滾落而下。
整個人看上去，癲狂又可悲。
“洛洛！你怎麼能對齊王世子下毒！就不怕皇上追究嗎？”那頭，溫太妃急聲斥道，“趕緊把解藥拿出來！”
“祖母，您的親孫兒都命在旦夕了，您何必去理會旁人的死活？”蘇清洛道，“況且，他只是對王爺下毒的兇徒，算什麼齊王世子？”
素來她在溫太妃面前，都表現的很是恭順。
如今這般冷嘲熱諷的模樣，著實叫溫太妃愣住了。
她沒有說話，倒是桂嬤嬤率先怒斥道：“王妃，您怎麼能這麼說太妃娘娘！
她對王爺愛護之心，無人能及！況且，她也只是擔心你如此過激的舉動，會給咱們王府，帶來災禍罷了！”
“祖母過慮了！您覺得，齊王膽敢承認，自家世子，乃是一個對南陽王下毒的兇徒嗎？”蘇清洛冷聲道，
“只怕這樣一來，天下人的口水，都足以將他給淹了！”
聞言，溫太妃面色驀地一變。
蘇清洛，顯然比她預想的還要聰慧。
南陽王兵權在握，且多年征戰，深得民心。
故而，皇帝對他非常忌憚！
皇帝當然想要除掉這個心腹大患，但明面上，卻也只能善待他，以堵天下悠悠眾口。
而慕硯川上次大鬧婚禮，還打著齊王世子的名號，已經足以引起眾人的不滿了。
這次他若是膽敢自曝，只怕連齊王也容不下他了。
蘇清洛正是拿捏準了這一點，才敢對他動手。
視線掃過溫太妃等人難看的臉色，蘇清洛又道：“至於祖母所說的解藥，我沒有！這毒既然是齊王世子派人下的，想來，他應該有！”
“你……你是說，你給他下的也是淵兒中的那種毒？”溫太妃不禁訝然，“怎麼可能！那毒分明已經給雪鳶……”
“看來祖母雖然在睡覺，訊息卻很是靈通。”蘇清洛道，“那些毒藥，我的確給雪鳶灌下去了。
但是為了揪出幕後真兇，我特地留了一些。如今，倒也用上了。這兇徒若是執意不肯交出解藥，至少也能給王爺墊背了！”
她可從來沒指望靠著劉氏和雪鳶，能得到解藥。
她們，充其量就是個障眼法罷了！
此言一出，那頭慕硯川忽而放聲大笑了起來。
他佝僂著身子，整張臉在狂笑和淚水之中，幾乎扭曲變形，身體因為痛楚而止不住的顫抖，彷彿要被極致的情緒生生撕裂。
此時的慕硯川，由內而外，都透出了兩個字——絕望。
他絕望的意識到了，蘇清洛當真不再愛他的事實！
蘇清洛挪開了視線，沒再去看他的慘狀。
自然，也沒有留意到，那極致悲痛眼神底下，透出的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