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孩子們的糧食問題,井然有序的被解決了。
蕭鈺長長舒了口氣,走到一旁,雲夢樓的人接手後續的發放。
姜程康也放鬆下來,湊近她低聲道:“還是郡主有辦法,口渴了吧?我就讓人給您拿點水?”
蕭鈺一聽,臉色頓時微變,趕忙制止,皺眉苦臉地婉拒:
“別!不用麻煩了,姜將軍。我現在要撐死了,什麼也吃不進去。”
姜程康一愣,旋即回過味來,憋著笑意,抱歉地撓了撓頭:
“是,是……饃遇水發,肚子更脹。那……要不一會兒完事了,我讓弟兄們陪您練練拳腳,消消食?”
明知道對方是好意,蕭鈺還是忍不住一腦門子黑線。壓低聲音道:
“姜將軍拿我尋開心麼?!白鹿營可是陛下的精銳,我一個弱女子,誰練誰啊?!”
“弱女子”,恐怕現在也就只有她自己這麼覺得。
別人或許不服,他們白鹿營的人,可是親眼所見:圍殺唐軍主帥,一對一單挑,蕭鈺打著打著就破境了。
試問整個大遼軍中,有幾人能打個架一躍就是築基境中期,就連姜程康自己,三十多了,也不過是築基境才入門。
不過,見她擺手避戰,他也不強求,笑著道:“行,那咱們回頭再說。”
姜程康覺得郡主可能是這兩天累了,不太方便。不過有機會,一定要好好跟她練練,過過手癮。
但不急於一時。
蕭鈺舒了口氣,隨手撣落身上的碎屑,目光悄然落向那名站在人群角落、獨自啃著半塊饃的少年。
他從頭到尾都沒有多餘的情緒,甚至沒有在意自己是否能分到糧食,啃完最初的半個饃,便不再上前。獨自站在角落,與其他人的積極興奮,形成鮮明對比。
蕭鈺輕輕眯起眼睛,心底的疑惑漸漸浮起——
“疫人”之名,鬼魅般的黑霧,毫無求生欲的態度……這少年,究竟是誰?
然而跑神不過半刻,就被等待完成的工作,拉了回來。
“那這些俘虜怎麼處理?”
姜程康沉著臉問道,他可不認為郡主會大發慈悲,把糧食分給這些人牙子和盜匪。
然而,那群趴在地上的傢伙卻並不自知,早就被饃的香氣勾得神魂顛倒,眼巴巴地探著頭,一臉期待。
他們以為,面前這位“菩薩心腸”的郡主殿下,會大發善心,賜他們一口吃的。
“喂!臭丫頭,你想知道什麼趕緊問,問完趕緊給老子吃的!”
有寇匪蹲不住了,躍躍欲試地嚷嚷。幾乎忘了自己正被白鹿營的騎兵包圍,甚至妄想討價還價。
才想要從地上站起身,一道冷冽的槍鋒破空而至。
“噗嗤——”
槍尖瞬間刺入他肩骨,男人慘叫一聲,連滾帶爬地被按回地上,劇痛讓他汗如雨下。
“老實點——!”
霍老四的副手橫眉冷目,槍刃上還滴著血珠,眼中滿是殺氣:
“郡主暫時不殺你,可不代表我白鹿營的刀槍是吃素的!”
空氣驟然冷了下來,方才還蠢蠢欲動的俘虜們,立刻噤若寒蟬。
然而,總有人不知死活。
“什麼意思啊——?!郡主就是這對待俘虜的嗎?”
人牙子堆裡傳來一聲不滿的嗤笑,話裡帶著諷刺和不屑。
這麼一說,周圍的兵卒頓時就不樂意了。霍老四面色陰沉,將那人從人群裡提溜起來,磨牙嚯嚯:
“郡主寬仁,我們可不一樣。你想知道我們怎麼對待俘虜的嗎?刀來——”
話音未落,身旁的兄弟已經默契地遞上了一柄鋒利的匕首,閃著寒光,架在了那人的耳朵上。
顯然,這幫白鹿營的精銳,對付俘虜早已駕輕就熟,慣性使然。
姜程康皺了皺眉,揮手:“一邊剁去,別當著娃娃的面——”
他雖不介意殺敵,卻也不願讓這群剛剛被救出的孩子們,看到太過血腥的場面。
然而,就在霍老四準備拖人離開時,蕭鈺卻出聲止住了他。
她轉過身,眼神冷淡,語氣平靜得像是在說一件與己無關的小事:
“就在這裡剁。”
眾人一愣。
蕭鈺緩緩掃視四周,一字一頓地道:“那些孩子們巴不得見他們,一個個死絕在這裡。”
姜將軍一怔,轉頭望過去,頓時詫異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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