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衍初皺眉,走近一步,小心地掀開箱蓋,目光微微一凝——
絕大部分的貢品都在,除了那一小盒“長生丹”。
他的瞳孔微縮,腦海中浮現出方才那黑衣女子的眉眼,頓時明白過來:
“果然是她——”
毒醫丹師。
封崎回來的時候,白衍初正坐在椅子上,低頭擦著刀,神色不善。刀刃在燈光下泛著冷冽的光,映出他隱隱帶著幾分陰鬱的面色。
封崎剛踏進門,就被這股低氣壓懟了個正著,莫名地頓了一下。
白衍初眼皮都沒抬一下,語氣冷淡:“你去哪兒了?”
“追鳥。”
“什麼鳥?”白衍初的手頓了頓,終於抬起頭,皺眉看著他。
封崎摸了摸鼻子,神情有些微妙:“大小姐的隼。叼起一袋珠子就跑,害我追了兩條街,才肯下來。”
白衍初聞言,眉頭一跳,心中頓時生出一絲荒謬的念頭。
大小姐的隼?帶著珠子亂飛?他心中隱隱有了不妙的猜測,嘴上卻還是確認道:“爪子上可有信?”
“沒有。”封崎搖了搖頭,“也不知道它叼著珠子跑什麼,沒個信物,也不像是送信的。”
白衍初沉默片刻,唇角微微抽了抽。
如果不是送信的,那就只剩另一種可能——
蕭鈺支開封崎,好騰出時間,讓毒醫丹師來偷藥。
不對。
忽而覺得這結論很荒謬。
毒醫丹師同大小姐聯手,自己來劫自己家的鏢,這可能麼?!
想了想,他兀自搖了搖頭,甩掉這離譜的設想。
“沒出什麼意外吧?”封崎覺得他臉色不大好看,忍不住問。
箱子上的鎖依然完好無損,屋內也沒有打鬥的痕跡,看上去一切如常。
白衍初暗暗嘆了口氣,不動聲色,語調平穩:
“沒事。你發訊號的時候,我人就在樓下了。一切正常……”
封崎不疑有他,點了點頭。
白衍初順勢道:“你去休息吧,今晚我守著。”
封崎愣了一下,正想說什麼,白衍初又補充了一句:
“辛苦你了!後面咱倆輪班,你白日,我夜裡。明天再住一天,大小姐的鳥都到了,說明人也就在附近了。”
封崎想了想,覺得這話也有道理,便不再推辭,抱拳道:
“行,那就先交給你了。”
說罷,轉身離開,順手帶上了門。
他前腳剛走,白衍初的肩膀便徹底垮了下來,整個人深深地陷進椅子裡,心中百味雜陳。
他盯著刀刃上的冷光,回想著那場短暫的交手,以及那女子最後留給他的那一抹狡黠的目光,忍不住咬了咬牙,低聲道:
“毒醫丹師,你給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