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鶴清斂下眼眸,只是繼續抬起腳步走上前去。
翠微向前走了兩步,先入為主地介紹晏鶴清的來頭。
“老爺,這位便是仁和堂來的晏大夫。”
仁和堂,陳老爺自然也是有所耳聞的。
只不過他根本就沒有想到過,仁和堂竟然會安排這麼一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來。
“你是大夫?”
晏鶴清點了點頭,還是忍不住將自己的目光轉到緊閉著房門的臥房去。
“陳老爺,我去看一看夫人的情況。”
晏鶴清不冷不淡地說了一句,隨即轉過身看向身側依舊紅著眼眶的翠微。
“你去燒兩壺熱水來。”
“算了,越多越好。”
吩咐過後,晏鶴清便步伐匆匆地向前走去,她乾脆利落地推門而入,倒是將門內的幾個婆子嚇得不輕。
瞧著她們手足無措的模樣,以及躺在床榻上臉色愈加慘白如紙的陳夫人,晏鶴清緊緊地攥著拳頭。
“你們趕緊讓開。”
晏鶴清一把將堵在床邊的人推開,她先是伸出手號脈,察覺到陳夫人的脈象有異常,也儘可能地讓自己保持冷靜。
這種狀況,晏鶴清並非是第一次見。
只不過她根本就沒有想到過,這種事情竟然會發生在向來矜貴的陳夫人身上。
“再去拿一些吃食來。”
“沒有我的傳話,你們就在後邊候著。”
雖說眾人並不知曉晏鶴清的意圖,但如今情況緊急。
一行人互相對視一眼,還是紛紛起身,又直接依照晏鶴清的吩咐辦事。
陳夫人的意識已經逐漸模糊了。
她在昏迷之際,看見了面前忽然出現了一張陌生的臉。
“你是……”
陳夫人忍著劇痛,艱難地開口。
“你是來救我的嗎?”
當今世道,尋常女子難,像是這種大家族的夫人又過得何其容易了?
今日所見,早就已經讓晏鶴清意識到,這陳家分明也是無異於虎狼窩。
她這麼些年,也指不定受過多少磋磨。
府中的管事有膽量猖獗行事,不顧陳夫人的死活,這陳老爺更是假模假樣的關心她的安危。
這些人,沒一個善茬。
晏鶴清微微眯了眯眼眸,只是鄭重其事地點點頭。
“我會救你的。”
“我也定會保證你和孩子安然無虞。”
孩子的胎位不正,陳夫人的氣息薄弱。
靠順產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現如今,唯有一個辦法。
那便是刨腹產。
作為新時代曾經苦心研學多年的醫生,晏鶴清有這樣的能力和足夠多的信心確保大人和孩子都安然無恙的。
但在當今這世道,這種事情自然是荒謬至極。
晏鶴清不可能去聽憑陳老爺和旁人做主,她只是靜靜地注視著面前幾近昏厥的陳夫人。
“如今只能刨腹產子。”
“如若不然,便只能捨棄這個孩子了。”
說話時,晏鶴清趁著身後人不察之際,偷偷將空間儲藏的陣痛針取出來,替陳夫人打了一針。
“你可願意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