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是替晏氏號脈看診,見晏氏的脈象也逐漸平穩了,晏鶴清緩緩地舒了口氣。
“阿孃,您的身子骨逐漸硬朗起來了。”
“再靜養十天半個月,將來便能夠徹底痊癒。”
聽到晏鶴清這麼說,晏氏自然也是極其欣慰的。
“好,那就好。”
晏氏的話音剛剛落下,晏鶴清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便再次聽見晏氏的聲音響起來。
“待孃的病好了,娘再去接一些針線活。”
直至此刻,晏鶴清方才是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晏氏不論是過去也好,又或者是現在,她始終都在處處為自己著想。
晏鶴清只覺得心口上瀰漫著一股酸澀的意味。
她強忍著心中翻湧起伏的情緒,只是輕輕地開口說道。
“阿孃,女兒已經能賺錢了。”
“您往後也不必再去做那種活計。”
就算聽見了晏鶴清的這種說辭,晏氏依然輕笑著,衝著晏鶴清毫不猶豫地搖搖頭。
“這哪成啊?”
“你若是賺了銀兩,便好好收起來。”
對於晏氏來說,她並不希望自己將來會成為無用之人,甚至是晏鶴清身邊的累贅。
瞧著晏氏這般客套的模樣,晏鶴清沒忍住眉頭緊鎖。
她死死地咬著下嘴唇,還是有意強調著。
“阿孃,這是女兒應該盡職盡責的事情。”
“您也不需要因為任何情況的緣故和女兒如此疏離。”
可偏偏晏氏聽不進去。
“阿清,孃親從前便沒能好好地護著你,現如今你好不容易走上正途了,娘也不該成為你的負擔。”
“將來你若是嫁了人……”
她惆悵片刻,雙眸中飽含淚水。
“若是你嫁人,娘沒能給你準備一份像樣的嫁妝,定是會被夫家嘲笑的。”
“所以現如今趁著娘還能做些活計——”
晏氏總是最無私的。
在此之前,晏鶴清也曾經因為李冬的緣故,對晏氏的舉動和決策產生了一定的誤會。
可現如今,親耳聽到晏氏脫口而出的這番話,晏鶴清也能夠理解晏氏的良苦用心。
她也知曉,晏氏一直以來都是極其愛她的。
此時此刻,晏鶴清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
她平復著自己的心情,還是義正言辭地開口說道。
“阿孃,你若是這般想的話,那女兒將來誰也不嫁。”
晏鶴清脫口而出的這番話,令晏氏一驚。
她有些瞠目結舌地望著晏鶴清,根本就沒有意料到晏鶴清竟然會在此情此景之下,如此唐突決斷。
緩了緩神,晏氏趕忙催促著。
“快拍木頭。”
拍木頭,便是一種習俗。
只要說了晦氣的話,拍三下木頭,便能夠消除黴運。
見晏鶴清遲遲都沒有動彈的意思,晏氏索性直截了當地伸出手去拉著晏鶴清的手,連續不斷地拍打了三下木頭。
“阿清,你以後可不能說這種胡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