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遲不見晏鶴清,陸溟夜心中自然頗為顧慮。
一刻鐘的時間過去,門外依然是靜悄悄的一片。
陸溟夜的意識也漸漸沉下去,他緊緊地攥著拳頭,只是自嘲地開口說了句。
“這丫頭果然是跑了。”
“果然不該相信她。”
待晏鶴清回來時,便看見陸溟夜不知為何倒在門邊。
她輕“嘖”了一聲,柳眉微微蹙起,素淨嫩白的小臉上盡是遮掩不住的煩躁之色。
“真是不讓人省心。”
晏鶴清嘀咕一聲,還是伸出手揉了揉太陽穴,將身上的揹簍放在一邊,拼盡全力將陸溟夜拖拽到床上。
這麼一折騰,陸溟夜的傷口血跡滲得更多。
晏鶴清未免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她也不再遲疑,乾脆利落地伸出手脫下陸溟夜的外衫,又找了衣裳上最乾淨的一塊,直接撕下一個布條。
用潔淨的水清洗了傷口,晏鶴清便用剛剛找來的草藥倒成汁敷在陸溟夜的傷口上。
有醫藥箱的存在,晏鶴清自然可以省去這一步。
可短暫的相處,便已經讓晏鶴清察覺到跟前這陸溟夜絕非是什麼尋常之輩。
她若是露出什麼馬腳,從而惹得陸溟夜懷疑,將來晏鶴清必然不會有什麼好日子的。
所以如今,晏鶴清只得用最笨拙的辦法去尋草藥,再替陸溟夜處理傷口。
晏鶴清一整天都沒吃什麼東西。
折騰了這麼久,自然疲倦不堪。
她看了眼躺在床榻上依然昏迷不醒的陸溟夜,索性是將臨行前舟舟拿給自己的饢餅取出來。
吃了兩口饢餅,晏鶴清又開始盤算著接下來的事宜。
今日她挖來的草藥盡數給這好漢用了。
什麼都沒有撈著不說,反倒是賠了個底朝天。
啃了兩口饢餅,晏鶴清只覺噎得慌。
她打算出門去取水,手腕卻被人給攥住了。
“站住!”
晏鶴清倒是毫無畏懼,她緩緩地轉過身來,看著面前臉色還有些慘白的陸溟夜,問了一句,“好漢醒了?”
一口一個好漢的稱呼,也確實讓陸溟夜有些不適應。
他略微有些不悅地皺起眉頭,只是低聲說。
“我姓陸。”
晏鶴清的臉上露出些許恍然大悟的神色。
她輕輕地點了點頭,又道:“原來是陸好漢。”
聞言,陸溟夜頓時皺起眉頭。
瞧著面前這乳臭未乾的丫頭,陸溟夜也懶得再去和晏鶴清斤斤計較。
今日若非是她的話,他怕是難逃一劫。
“算了。”
晏鶴清卻有些不樂意,“這哪能算了?”
哪能算了?
陸溟有些猝不及防,下一瞬,便看見了晏鶴清掰著手指頭仔仔細細地數起來。
“陸好漢,你今日突然擄走我,甚至想要威脅我。”
“是我不計前嫌地救治了你,還拿出了上好的草藥替你的傷口敷用,眼下甚至守了你這麼久。”
“我對你有如此天大的恩情,你接下來不得找機會再好好地感謝我一番?”
陸溟夜的嘴角抽了抽,更是有些無話可說。
他倒完全沒意料到,晏鶴清如今一本正經地張口就來,提出的竟是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