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鶴清則隨意地擺了擺手,先行一步離開。
向來是不近人情的陸溟夜第一次因為一個陌生姑娘屢次三番地幫襯,從而感動不已。
可陸溟夜並不知曉,他給出的銀兩,夠買尋常人家兩三年都吃不完的饢餅。
當晚,晏鶴清回到李家。
還沒有進門,便聽見了張氏不停地咒罵聲響起來。
“那個小賤蹄子一整天不回來,分明就是想要餓死我。”
隱約之間,晏鶴清聽見了舟舟辯駁的聲音響起。
“張氏,你分明就是自己偷懶懈怠不願意上山,眼下大花遲遲未歸,你倒是一點不擔心她的安危。”
“我這就去山上尋人!”
說話時,舟舟起身就要往外走。
可這時候,李大還伸出手去攔著舟舟。
“她姨母,你也用不著操心。”
“那丫頭經常上山,向來熟悉後山的路,也許現在這是有事耽擱了,咱們再等等,說不定待會就回來了。”
李二給舟舟賠了十兩銀子。
這事已經讓李大心中有所不滿。
如此一來,李大自然不可能讓舟舟從李家離開。
他現如今好聲好氣地對舟舟,無非是想要找機會順水推舟地將自己和舟舟的婚事辦了。
到時候,舟舟拿著這麼多錢,當然只能留在李家。
張氏冷哼一聲,毫不客氣地懟回去。
“死丫頭,最好是再也別回來了。”
便是在這種情況下,晏鶴清推門而入。
滿屋子的人不約而同地轉過身看去。
瞧見了滿臉狼狽跑回來的晏鶴清,舟舟心中高高懸掛起來的大石頭方才緩緩落地。
一旁的李大和李冬臉色微變,卻沒吭聲。
唯獨是張氏倉促上前兩步,她推了晏鶴清一把,又是隨手抄起院子裡放的掃把。
“你這死丫頭,出門前我是怎麼交代你的,難不成你通通給忘得一乾二淨了?”
眼看著張氏手中的掃把便要抽打在晏鶴清身上,舟舟不假思索地站起身來,又直接衝上前去。
“你這是作何!”
“如今我還在這裡,你便打算對大花動手動腳的,誰知道我不在的時候,你們這一家人究竟是怎麼欺負大花的。”
是了。
想當初,晏氏尚且還在的時候,張氏便倚仗著李大和李二不作為的緣故,將自己心中的不滿和火氣,通通發洩在晏鶴清身上。
那時候,可沒人會站出來護著晏鶴清。
可今時今日,已有所不同。
“我作為嬸子管教她,哪裡輪得到你來插手!”
張氏本就看不慣舟舟。
現如今瞧著舟舟護小雞仔似的將晏鶴清護在身後,張氏心裡面更是來氣。
她怒不可遏地瞪著舟舟,恨不得將跟前的舟舟和晏鶴清一起生吞活剝了。
李大向來是不插手此事。
但是瞧著張氏沒完沒了的模樣,向來是懶得插手其中的李大也主動站起身來。
他不耐煩地瞥了眼張氏,冷聲質問。
“弟媳,你有完沒完?”
“平常老二縱容你,我就不說什麼了,現如今你難不成還打算當著我的面欺負到大花頭上?”
親耳聽這些話,晏鶴清只覺得可笑至極。
她不屑一顧的嗤笑一聲,漆黑的眼眸中閃過一抹冷意。
若非是李大現在費盡心思地想要討舟舟歡喜,他定然不會管顧自己的死活究竟如何。
說到底,這只是李大故意在舟舟跟前裝樣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