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個多時辰的交談,張長生終於搞懂了劉知府的意圖,他和張長生私下交談,其實就是看上了張長生“六品”的實力,為了三個月以後鬥法大會能贏,所以才搞了這一出。
至於鬥法大會是什麼,那就說來話長了。早在太祖皇帝那會兒,佛門就已經在中原紮根,剛開始神權和皇權還井水不犯河水,但漸漸的那幫僧眾便不滿足於神權帶來的便利,企圖用神權駕馭皇權。
這皇家哪能如願,我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你一句慈悲就想拿走,你禮貌嗎?
於是太祖皇帝和佛陀這兩位一品至強者相約劍山比鬥,從論法到實戰,十天十夜難分勝負,反而戰鬥的餘波殃及不少無辜。
見遲遲不分高下,兩人做了一個約定,各派出一位六品以下的高手,由雙方各設定三道關卡,如果佛門挑戰成功,就可以繼續在中原弘道,如果失敗,就請收拾行李返回西域。
不過太祖皇帝考慮到佛門當時龐大的影響力,也給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如果闖三關失敗,那每隔五年可以繼續比鬥一次決定去留。佛陀答應了,並且對這比鬥做出諸多限制,比如闖三關的必須是官身、全程必須要有文道院監督等等。
六百多年以來,大乾在鬥法大會上幾乎沒輸過,但直到前年,也就是永定五年的時候,據傳言佛門轉生了一位佛子,佛法高超無人比擬,所以這次的鬥法大會朝廷格外重視。但礙於文道院的監事,只能按“規矩”辦事。
“文道院這幫白眼狼,他們吃著大乾的喝著大乾的,可一到關鍵時刻就胳膊肘往外拐。”劉知府忍不住又吐槽了一句。張長生翻了翻白眼,一個多時辰的談話,這已經是他第無數次吐槽文道院了。
“那幫儒士就跟個木頭一樣,整天咬著之乎者也,就認個死理,太迂腐了。”
“那朝廷幹嘛不滲透滲透文道院,好歹也是一朝天子,文道院再厲害還能不賣皇上面子?”
張長生表示疑惑,可劉知府聽到後像是看傻子似的看了張長生一眼。
“文道院是文聖證道後的傳道地,因為文聖的緣故,天下仕子哪個不將文道院當做聖地頂禮。雖說文道院中也有儒士入朝為官,但如果給天下仕子說只能在文道院和朝廷選一個,他們肯定選文道院。”
“不為別的,因為那就是文人的信仰。不過我也只是做個比喻,畢竟文道院的狂熱分子只是部分人,要不然皇家第一個容不得他,哪怕這些儒士對治理天下頗有建樹。”
“而文道院的那些人以養浩然正氣為主,講究的就是剛正不阿,所以從不買朝廷的賬。”
“所以皇家也對文道院頗有忌憚?”張長生疑惑道。
“噓,你不怕掉腦袋我還怕。”劉知府聞言頓時神色緊張,探頭看了看沒人偷聽後,鬆了一口氣。
“不是皇家忌憚文道院,而是不想被天下文人口誅筆伐。”說完便意味深長的看了張長生一眼。
再過三個月就是大乾王朝和西域佛門斗法的日子,而這次選定的地點就是雲州城,所以組織鬥法大會的重擔,理所應當的落在了劉知府的身上。
按照以往慣例,知府只需要將活安排給刺史,自己全程就當個甩手掌櫃。如果鬥法贏了,知府就是舉薦有功,如果要是輸了,那直接把責任推給刺史,自己無非就是用人不當罷了。
可好巧不巧的是,原雲州刺史年初的時候,因為貪汙腐化被朝中御史彈劾,所以惹得龍顏大怒丟了烏紗帽,而新的任用遲遲沒有下來,所以委屈的劉知府一個人承擔了所有。
為了贏得鬥法,他也是煞費苦心,三十六計機關算盡。因為雲州不是文人輩出,武將頗多的強州,所以他只能想辦法網羅人才。
至於他為什麼悄悄地進行,還不是因為今年的比鬥文道院格外重視,這幫儒士為了那點浩然正氣是軟硬不吃,但凡讓他們抓到把柄,自己的烏紗帽算是戴到頭了。
聽完劉知府的敘述,張長生也算是明白了個大概。
“所以,你想讓我三個月後參加鬥法?”
劉知府聞言“嗯”了一聲,“委屈巴巴”的模樣像閨中怨婦般,張長生見狀不免又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那我有什麼好處?”
“原雲州刺史名下有一座府宅,當時查抄的時候,我留了下來,可以把它給你當做酬勞。”
“不夠。”張長生聞言淡淡的搖了搖頭。
“我再贈你黃金五千兩,白銀三萬兩,綾羅綢緞三百匹。”
“還是不夠。”張長生掏了掏耳朵,舒服的皺了皺眉頭。
劉知府見狀恨的是牙根兒癢癢,但奈何自己有求於人,為了頭上的烏紗帽,拼了!
“黃金一萬兩,白銀五萬兩,綾羅綢緞五百匹,這是我最大的底線了,你要再不答應,那我只能另謀高人了。”
見劉知府咬牙切齒,張長生估計再壓不出油水了,於是桌子一拍,應了下來。
“宅子什麼時候給我?”
“隨時。”
“那些金銀細軟呢?”
“鬥法結束後。”
“好,一言為定。”
“那我害死你小叔子的事?”
“什麼叫你害死,明明是一夥暴徒,趙捕頭不是將他們緝拿歸案了嘛,明天就拖出去問斬。”
高手,張長生不由得在心裡給劉知府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初步達成共識的兩人以茶代酒,隔空互敬了一下,然後各自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呸,老狐狸!”
“呸,小狐狸!”
兩人同時在心裡罵了一句,不過臉上洋溢的笑容更甚幾分。
不多時,張長生拿了那宅子的房契地契,跟著趙捕頭看自己的新房去了。
“相公,你真的答應老爺參加鬥法大會了?”趙捕頭八卦道。
“對啊,像這麼鬥智鬥勇陶冶情操的事情幹嘛不去,更何況還有錢拿。”
“說的也是,以張相公的本事,拔得頭籌還不是手到擒來。並且還聽說今年朝廷非常重視這次鬥法,贏了以後獎勵黃金五萬兩,白銀十萬兩,綾羅綢緞一千匹。”
“張相公這次要發達了呀,到時候可不要忘了小的。”說著便嘿嘿的笑了起來,儼然沒有注意張長生那逐漸變黑的臉。
“老梆子,你……你不當人子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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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錯不錯,王媽你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張長生一邊拿筷子往嘴裡塞著飯菜,一邊評價道。
“張相公喜歡吃那就多吃點。”王媽一邊給他盛著湯,一邊笑著回道,臉上的喜悅不加掩飾。
“還叫什麼張相公,應該叫老爺,我就說咱們老爺早晚是個人物,你看才多大年紀就得到朝廷賞識,賜了這麼大一座宅子,還是個三進的院子。”這時一個老頭在一旁接過話茬,嘬了一口煙鍋後,滿臉開心的說著,一邊說一邊摸著門框,彷彿朝廷看重的人是他一樣。
“叫什麼老爺,都把張相公叫老了,應該叫少爺的好,我看那些大戶人家都這麼叫。”王媽出聲反駁道。
“對對對,叫少爺。”老頭認同的點了點頭,隨即“嘿嘿嘿”一笑。
“行了行了,你們就和以前一樣,叫我長生就行,你們這些年待我如親人一般,何必和我這麼生分。”張長生塞滿飯菜的嘴嘟囔著。
自從這身體原主人的叔叔去世,他就過上了有上頓沒下頓的日子,好幾次差點活活餓死在家中,要不是張叔和王媽時常接濟他,估計此時墳頭草已丈許高了。正是這患難的交情,所以三人關係一直很好。
王媽是中年守了寡,膝下沒有子女,而張叔老光棍一個,所以他們一直把張長生當自己孩子對待。
“那怎麼行,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你現在是朝廷看重的人,身份自然不一樣了,這要是傳出去,倒讓別人覺得咱們沒有規矩。”
“就是就是。”王媽出言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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