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聲問，聲音裡帶著一絲小心翼翼的試探，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自嘲。
“荒唐？”
尹臨華眉頭微挑，似乎有些不解。
他伸手，輕輕捏了捏茅清漪的臉頰，觸感滑膩，讓他有些愛不釋手。
“我若嫌棄，又怎會從小到大，縱容你那些‘荒唐’？”
他的指尖帶著暖意，讓茅清漪的心，微微一顫。
她垂下眼眸，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緒。
是啊，從小到大，太子哥哥一直待她極好。
哪怕她爬牆上樹，胡鬧頑劣，他也總是縱容著。
那些所謂的“荒唐”，在他眼中，或許，根本算不得什麼。
尹臨華將她的手握在掌心，輕輕摩挲。
那細膩的觸感，讓他愛不釋手。
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孤貴為太子，一言一行，皆受規矩束縛。”
“這東宮，看似富麗堂皇，實則，如同牢籠。”
說到這裡，他微微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感慨。
“可孤的心裡，也渴望自由，渴望無拘無束。”
“那種肆意灑脫，無所顧忌的快意，是孤永遠無法體會到的。”
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淡淡的落寞。
茅清漪的心，微微一緊。
她抬起頭，看向尹臨華。
“孤羨慕你，羨慕你的自由自在，無所畏懼。”
尹臨華凝視著她，眼中滿是深情。
“你就像一束光，照進了孤這，單調乏味的世界。”
“守護你，就像守護孤內心深處，那份對自由的渴望，對無拘無束的嚮往。”
他的聲音很輕，卻每一個字，都重重地敲在茅清漪的心上。
他清晰記得，初見那日，是在瑤華宮的庭院。
那日陽光正好，微風不燥。
小姑娘穿著一身素淨的衣裙，卻難掩靈動。
她站在杏樹下，仰頭望著枝頭的花，眸子裡閃爍著光芒，比那盛開的杏花，還要明媚幾分。
那一刻，尹臨華只覺得，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從未見過，如此靈動的女子。
像一隻自由自在的小鳥，無拘無束，不受任何束縛。
後來他知道，這小宮女是母后特意挑選，送來陪伴他的。
那時的他，只覺有趣。
難得有人能讓他生出逗弄的心思，想看她更多的表情。
如今想來，那時的心動而不自知，才是最致命的。
“漪漪，你……還介意，孤娶了太子妃嗎？”
尹臨華突然問道，聲音裡，帶著一絲緊張。
茅清漪沉默了片刻，抬起頭，直視著他的眼睛。
“介意。”
她坦誠地回答，沒有絲毫猶豫。
她垂眸，掩去眼底翻湧的情緒，聲音也低了下去。
“怎能不介意呢？”
她低聲呢喃，像是在問尹臨華，又像是在問自己。
當年的賞花宴，何其熱鬧。
可她的眼中，卻只容得下，那個高高在上，接受眾人朝賀的他。
看著他，一步步走向，那個被眾人簇擁著的女子。
那一刻，她的心，彷彿被撕裂了一般。
再後來，大紅的花轎，喧天的鑼鼓，十里紅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