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昭寧穿越了,一睜眼就躺在一口黑漆大棺材裡。
耳邊是斷斷續續的爭吵聲。
“荊滿堂!我相公才死了幾年啊?你們這當哥嫂的就要賣侄女配陰婚!你們也不怕天打雷劈!”
“滾!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一個病秧子,能進秦員外的祖墳是她的造化!”
“弟妹呀,聽大嫂的,閨女不值錢,換點錢買糧逃荒最划算!”
“呸!划算你賣你閨女去!”
......
陰婚?這給我幹哪兒來了?
昭寧頭暈目眩,眼前一幕幕跟放電影似的都是原主的生平。
這具身體也叫荊昭寧,是個十足的病秧子。
父親荊玉堂荊秀才早死,留下寡母楊如玥帶著她和幼弟五郎。
孤兒寡母,勢單力孤,她那黑心大伯荊滿堂就趁機佔了她們全部家產。
偏生這世道也不消停。
大周朝三年災荒過後,北涼蠻子又大舉南侵,眼看就要殺到雲水村。
局勢混亂,糧價暴漲。荊滿堂買糧銀子不夠。
為了秦家那一百兩彩禮,竟將侄女硬塞進棺材。
恰好昭寧野外直播探險時不慎掉入瀑布,靈魂便落到這倒黴姑娘身上。
“吉時到!蓋棺!”
昭寧還沒來得及為自己悲慘的命運哀嘆,便聽見這一聲喊。
她一激靈,想掙扎兩下,奈何渾身一點力氣都沒。
“誰也不許碰我的昭昭!”
“不許你們賣我姐姐!”
昭寧勉強抬起頭,模糊的視線中,只見楊如玥死死抱住棺材,她弟弟荊五郎更是手持菜刀擋在棺材前。
“賤人!敢壞我的事兒!”
一箇中年男人幾大步走上前,拽住楊如玥的頭髮就是一頓拳腳相加。
楊如玥被打得嘴角出血,卻始終抓住棺材邊沿不放手。
五郎揮舞著菜刀,小小的身體爆發出巨大的勇氣。
“放開我娘!放開我娘!你們這群禽獸不如的畜生。”
“喲呵!小兔崽子,你還敢動刀!”
荊滿堂見狀,一腳將五郎踹翻在地。
“她大伯,我家的田你都佔去了,就剩這麼一點骨血你也不放過嗎?”
楊如玥跪地哀求。
“呸!我弟弟沒了,地和孩子都是我們老荊家的!我想怎樣就怎樣!哪有你個女人說話的份兒!”
老登欺人太甚!
昭寧看了半天,義憤填膺,一股戾氣直頂腦門,雙手用勁,竟就這麼直挺挺地坐了起來。
“媽呀!”
四個過來釘棺材的長工沒有心理準備,陡然間被嚇了一跳,手裡工具稀里嘩啦掉了一地。
“你們不用怕!這就是迴光返照!快把她按回去!”
荊滿堂的妻子於蕙香腦子轉得快,說著就伸手去抓昭寧胳膊。
昭寧順勢一個肘擊,正中於蕙香胸口。
“哎喲!”於蕙香躺在地上,陣陣哀嚎,只覺心都要被這一下撞碎了。
“愣著幹嘛?上!抓住這丫頭,重賞!”荊滿堂跳著腳大喊。
四個長工互相看了看,壯起膽子衝上去。
昭寧輕蔑一笑,她上輩子可是能單刷青藏無人區的狠人,還練過五年散打,收拾幾條雜魚還不是手拿把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