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里正的話,大家更不敢停了,只盼著越早走到冀州越好。
然而,天有不測風雲,秋天的第一場大雨毫無預兆地在這天晚上落下了。
眾人攏著衣服睡到半夜,突然被一場冷雨澆醒。有雨傘的拿雨傘,扯油布的扯油布,啥也沒有的只好縮到誰家板車底下避避雨。
目前大部分村民身上穿的還是單衣,大雨帶來的冷風呼呼地灌進脖子,凍得人瑟瑟發抖。
家裡有棉衣的趕緊哆哆嗦嗦地取棉衣,連棉衣都沒有的就只好多裹幾層衣服抱在一起取暖。
這兵荒馬亂的,萬一凍病了可不是玩兒的。
昭寧扯過一床棉被,把土豆緊緊蓋住。
“昭寧,你這是幹啥呀?”謝老太太有點心疼棉被。這要是被雨給打溼了,裡頭棉絮發了黴可怎麼辦?
“謝奶奶,這土豆可禁不住凍,得保溫。”昭寧神色嚴肅。
所謂一場秋雨一場寒,這場雨下完之後就得大幅度降溫,不做好保溫工作,這些土豆非得都凍壞不可。
村民們已經預設昭寧是種土豆的專家,她說土豆能凍壞那指定是能凍壞。
一時間,大夥兒也不往自己身上裹衣服了,趕緊把家裡的被子都拿出來蓋到土豆上。反正這一夜也睡不了了,先保住口糧再說。
這麼折騰到後半夜,天上竟飄起了雪花。
“這是啥天道啊!這才剛九月份哪!”趙玉兒望著不斷飄下的雪粒子喃喃道。
昭寧並不意外,這個世界之前已經旱澇反覆好幾年了,想必是氣候出現了異常,九月下雪也不是什麼怪事。
雪直到第二天天明也沒有停,相反還有越下越大的趨勢。更糟糕的是,由於昨晚先下雨後下雪,地面上已經結了薄薄一層冰,走上去直打滑,板車拉著也費勁了。
里正趙良實第一個感受到危機,在古代這樣的大雪天是非常容易凍死人的。
他們這半道上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萬一雪大了困半道上可就全完了。
“咱們抄近道,往安平鎮去!”趙良實下了決定,“咱得找個地方歇歇腳,避避風!昭寧,你說呢?”
這回昭寧沒有答話,她現在有點頭暈,身上一會兒冷一會兒熱,鼻子堵得慌,嗓子裡像吞刀片兒一樣疼。
完了,她覺得自己好像感冒了。
楊如玥察覺了女兒的異常,用手試了試她額頭,滾燙滾燙的,“誒呀!怎麼這麼燙啊!”
由於荊昭寧打小就是個病秧子體質,楊如玥立馬就PTSD了。
“昭昭!那車你不能拉了,路你也別走了!娘揹著你!”
昭寧想拒絕,想說自己還能撐一撐,可楊如玥已經把她背起來了。
那邊謝二木默默攬過拉車的活兒,“昭寧,你好好歇歇養病,你家的車我來拉。我家那邊有我哥呢!”
“好吧。”就這麼一會兒,昭寧就覺得體力在快速流失,眼皮子直打架,冷風颳在身上好像針扎的那樣難受。
唉,只怕是連日勞累,免疫力下降,昨晚凍了一下,身體終於吃不消了。
她趴在母親身上,偷偷從空間裡拿出退燒藥吃下去。
心中暗暗祈禱,她空間裡藥可不多了,希望原主的身體頂點用,讓她快點兒好起來。
“昭寧,昭寧,怎麼樣?你可千萬別睡啊。”楊如玥的聲音把即將陷入沉睡的昭寧一次次拉回來。
感冒發燒需要休息沒錯,可這不是在大野地裡還下著雪嘛。萬一睡著了,可不好說能不能醒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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