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後,官差將昨晚發生的事告知顧修平,說的是謝念月編造的版本。
眾人昨晚都中了蒙汗藥,他們也有所感,而官差和他們唯一吃過相同的東西,就是辛柔準備的雞湯。
二太太曹氏啐了一口,“呸,我就說她是個賤人吧,早就存了別的心思,如若不然好端端地給大夥兒送什麼雞湯?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德行,都人老珠黃了,還肖想南樓。好在沒能得逞,不然南樓多晦氣啊。”
顧修平青筋直跳,他聽到官差所說的時候,根本不敢相信,可看到狼狽被綁在一起的辛柔和顧笙,他問他們,他們卻低著頭不肯說。
顧修平很瞭解他們,若是被冤枉的,他們不可能就這樣認下,定會辯解。
倒也不是辛柔和顧笙不想辯解,而是他們明白,即便說出真相,顧修平也會憎惡他們,還不如省些口舌。
辛柔捏了捏手指,被捆了一晚上,身體四肢都僵硬了,“老爺,是我對不住你,妄想攀高枝,不如你就忘了我們母子吧,我會跟阿笙走的遠遠的,就像我們從未遇到。”
顧修平聽到這般絕情的話,心情更是沉入谷底。
他想過辛柔會哭著求他原諒,一如她先前嬌媚柔弱的模樣,卻沒想到她開口就要跟他劃清界限。
他將辛柔養在外面二十五年,比跟曹氏相處的時間還要多一年,雖他沒給辛柔名分,可在他心裡,辛柔早就比曹氏重要,甚至他想過等他死後,也要跟辛柔合葬。
在他心裡,辛柔才是他的妻。
他娶曹氏,不過是為了曹家的錢和權,如若不然,他又怎麼能會在兵部做事?
被流放前,顧修平給辛柔母子留下錢財,讓他們待在京城,就是覺得有曹家在,將來他總有再回來的機會。
可在流放路看到他們,顧修平知道藏不住了,只好將此事公開。
他想過,就算因此得罪了曹家,他也不怕,只要能跟辛柔相守餘生,也不是不行。
誰知,辛柔卻對他薄情至此。
這些年的深情款款,莫非都是偽裝?
顧修平抬起手,雙手的鐵鏈嘩啦啦的響,他捏住辛柔的下巴,迫使她跟自己對視。
“辛柔,你是我從人牙子手中買來的,你是我的人,誰也別想你把我身邊帶走,就連你自己也不行。”
“即便是老爺買來的,我也不是下人,老爺還想困住我?”
顧修平冷哼一聲,眼底生出厭惡,甩開手道:“誰說你不是?”
辛柔心中一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老爺這話何意?莫非我還是奴籍不成?”
這二十多年辛柔也能看得出來,顧修平對她很在意。
得知顧修平被牽連流放,辛柔想的是乾脆就此分開,從此再不來往。
見不得光外室的身份,她早就受夠了。
若不是有人交待他們母子,說事成後會給他兒子在翰林院謀個官職,她也不會追上來。
她竟從未想過,她或許還是奴籍。
怎麼會,若她是奴籍,顧笙這些年又是如何讀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