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濃的煙霧下四處亂飛的碎骨和泥點子毫無徵兆的向著崔少愆她們而來,只記得將劉衣紫撲倒在身下要護她周全的崔少愆,悠悠轉醒時,多少還是有些發懵。
看著毫髮無傷的劉衣紫,崔少愆揉著腦袋發問道:
“那煙霧中可是混有迷藥?為何衣紫你看著並不妨事?”
“每一個巫族的同門,自小起就接觸迷藥了,對我們來說,這種程度的並不妨事。”劉衣紫伸手將崔少愆拉了起來,並將銀針收納了回去。
“我一直以為這是個小巧的琵琶。沒曾想居然是收納銀針的物件。怪不得我從未見你彈奏過。”崔少愆一臉白痴的看著劉衣紫手中的戥子,好奇的想要上手去摸。
“別碰!有些銀針沾有藥粉還沒來得及清理。況且這戥子本就是用來稱草藥的,亂世之下沒法子才這麼做的。”劉衣紫將戥子收好後混著祈福帶一塊兒放進了她的大袖口袋中。
“掉落的祈福帶衣紫為何還要撿起來?”
“畢竟是美好的祈願,以後總歸是有機會再掛上去的。”劉衣紫收口袋的手先是一頓,接著便像無事人一般的,斜瞅了一眼崔少愆,理所當然的道。
“呵呵……也是啊。”
崔少愆伸手抓了抓腦袋,心虛的背過了身去。不過瞬息,理智突然迴歸的崔少愆又猛地轉回了身來。快速的朝著楊延婉的方向看了過去,並對著劉衣紫急切的問道:
“衣紫,姑娘她們怎樣了?!”
“在這裡。”
漸散的煙霧後,一道身著青綠色衣袍的身影,懷抱著一身粉嫩色衣衫的楊延婉,出現在了她們的面前。
“臨淵兄?”“姑娘?”崔少愆和劉衣紫同時喚出了聲。
無差別攻擊的濃煙和碎渣當然也波及到了淸臨淵他們那邊。礙於緊捆著的衣衫,楊延婉撲倒竹苑滾落到地面時,發揮特別不好的她,還歪到了右腳。
撐著單條腿狼狽的站了起來,楊延婉順著那聲巨響的方向看了過去,單人伸開雙臂都環抱不下的龍柏樹,就那樣毫無生機的倒在了青石磚地面上。一條條的祈福帶,仿若眼淚般,沾染著塵土,無聲的哭泣著。
折斷的枝丫隨處可見,混合著大石塊兒,就那樣堆積在了龍柏樹的周圍。龍柏樹被連根刨起了一多半,密密麻麻的骨架混著泥土被暴露了出來。一堆身著藤甲,臉帶面甲的陌生人一字排開的圍到了巨坑前。
一個斷臂的青年,朝著深坑順手扔進去一個霹靂火球后,煙霧四散,碎骨橫飛,接著,楊延婉便再次失去了知覺。
靈巧的躲過各種碎渣的襲擊,淸臨淵看著陸續昏倒的眾人,將一個面甲悄無聲息的貼到了他的臉龐上。那蠢萌的面甲,竟是與六陽佩戴的面甲如出一轍!
順手撕下來衣袍上的一塊布料,繫到了耳後。淸臨淵便安靜的等待著迷霧消散殆盡。
轉頭看著三米遠處,那倒在地上的一抹粉色和一抹翠綠色,憶起了那虎虎生風的鴉項槍,那六十四式的楊家槍法,略一猶豫,終是走上前將昏迷中的楊延婉抱了起來,朝著相國寺的西側輕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