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之行,始於足下。真的是一千里地,純靠步行。騎兵們的速度,日夜兼程估摸著也得走一禮拜。緊跟著馬車徒步而行的崔少愆,隨著遷移的隊伍足足走了半個月!
四海昇平的汴州城,不愧為國都。清明上河圖照進現實也不過如此吧。看著護城河後聳立在那兒的巍峨城牆,昔日的太原舊城,彷彿影子一般浮現在了崔少愆的腦海中。
坍塌的晉陽古城,真的就只能如同影子一般,倒了就倒了。僅與新城重疊在一起剎那,就永遠的成為了歷史。再也聳立不起來了……亦猶如逝去的亡魂,消逝了就真的再也沒有了……
人生最恐怖的地方,就在於你不知道明天會去往哪裡。不知道以後的路要怎麼走。想象不到也看不到!如何選擇,做些什麼,全部都在一念之間。只能無助又堅毅的尋著一個目標走下去,不斷地走,卻不敢停。
而眼下,崔少愆選定的目標只有一個:躺平!讓她顫抖的腿可以盡情的休息。無暇顧及周圍的一切,什麼鳥語花香,車水馬龍;人聲鼎沸還是八街九陌,統統都與她無關!
拖著疲憊的猶如灌滿了鉛的雙腿,崔少愆心裡不斷地更新著她的中華國粹詞庫。大宋朝官員普遍賃房而居……什麼意思呢?就是說北宋官員都很窮,房子普遍都是租的!而且朝廷官舍有限,概不提供……官員上任是要租房子住的!
為什麼會不斷更新國粹呢?因為城中心的位置租不到房子!都住滿了!!還要走很遠!!!宮城、裡城和外城三城環套的的汴京城,就算是裡城也還要走很久。所以,就為了滿足一己私慾的大洗牌,就要打仗?就要燒城?!自作孽麼這不是,怪不得四處搜刮,到處搶,真的是活該他們窮!
那麼楊家不坐船而走陸路的原因……也是因為窮……耿耿於懷她就只值1000塊錢的崔少愆,心裡總算平衡了些。揣緊了兜裡僅有的銀子,跟著馬車進入了城中。當真是十里不同音啊,看著操持著本地口音的官兵盤查著路引,崔少愆心裡直打鼓。
雜役身份的路引;原身在汴京做官的爹;再上戰場的將軍;一眾被當成人質扣留在汴京的楊家家眷;簡直是路漫漫其修遠兮啊……
汴河上,嫋嫋的琴音飄入耳,到處都是商船與畫舸。分不清琴音具體是從哪艘船上飄出來的,反正聽著還挺好聽就是了。古色古韻的建築,恬靜淡雅的山水,郎朗的清風,嘈雜湧動的人聲,合著悠揚的琴音,譜出了一首太平盛世的腔調。
扭頭看到劉衣紫認真聆聽著琴音,偶爾還會蹙下眉頭,連馬車都遲遲未上,很是奇怪。估摸著還有好一段路要走的崔少愆,磨蹭的後退到她身邊。
“衣紫。難不成你還能聽音識弦?與琴師共鳴?”
緊皺著眉頭,劉衣紫不解的道:
“好生奇怪的譜子。讓人有些心緒不寧。”
“怎麼聽出來的?不就是首曲子麼?這麼多人都聽著呢。大家都沒有覺得不舒服啊。”崔少愆徹底來了興趣。
“琴瑟樂心,琴絃的‘宮商羽徽角’五音與人的五臟相對應,本就是為了調和五臟用以治病,疏通情志的。可是這首曲子……雖說不至於逆著五臟六腑,但是聽久了,亦會讓人身體抱恙。”
“區區琴音還能調動五臟治病?當真神奇!”匆忙捂住自己耳朵的崔少愆,雙臂支楞起來,左搖右晃的走著路,和出來溜街的二傻子如出一轍。
撩開馬車帷裳一角,崔少愆那“純質”到自成一派的憨傻風格讓楊延婉簡直沒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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