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州城河畔,一艘畫舫內,一曲琴音悠揚深遠的傳了出來,一身穿珠白色鶴氅的男子,雙手撥弄著琴絃,嘴角扯出了一絲陰冷的微笑。
舫齋內香菸繚繞,兩張月牙桌拼接而成的書案上,放有一個圓形的托盤。托盤上,三足而立、下雕蓮花上刻鳳鳥銜環樣式的銅製香爐,縷縷的青煙正從爐膛上向外擴散開來。
一身青綠色衣袍的青年,正不緊不慢的搖晃著手中的茶盞。茶盞中兩塊精雕細琢的,如棋子般大小的骨頭,正不斷地碰撞著,發出清脆的金石之聲。
“不換?”漫不經心的將兩塊骨頭摩擦搖晃出擲骰子的架勢,叮鈴咣噹的聲音不絕於耳。青年好脾氣的再次發問道。
琴音驟停。
隨著一根琴絃崩斷,一枚琴軫快速的飛了出來。直衝青年面門而去。
不慌不忙的偏頭躲過,茶盞中的摩擦聲驟歇。
不待青年有所緩和,隨著啪啪啪啪的四聲,剩下的幾根琴軫齊發,皆衝著青年的致命穴道攻了過來。青年左手撐著交椅借力後退,右手一個迴旋,將手中的茶盞向上高高的拋了出去。
對面緊隨而來的兩個雁足,一個直衝青年印堂,一個衝著人迎穴快速飛射了過來。青年抬頭後仰,腰部用勁,順勢一個後空翻輕鬆躲過,穩穩地站在地了上。期間藉著後空翻的檔口,即將下落的茶盞又被他一腳垂直的踢了上去。
青綠色的長袍獵獵作響。青年長臂一伸,穩穩地接住再次掉落下來的茶盞,兩塊骨頭碰撞的清脆聲又一次響了起來。
而對面的古琴,五根弦皆斷,隨著最後兩個雁足的飛出,整個古琴沒有了支撐,啪的一聲砸在了琴桌上。
“嘖嘖嘖嘖~簡直就是暴殄天物啊~”青年說完,又穩穩當當、四平八穩的坐在了之前的交椅上。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琴桌上,古琴就像沒有了根骨一般孤零零的躺在那裡。架著琴絃的嶽山上被拉出了五道很深的口子。盡數斷裂的琴絃相互纏繞在了一起,似是互相傾訴著那說不盡的埋怨與哀傷……
身穿鶴氅的男子,一甩大袖,鳳鳥銜環樣式的銅製香爐頭身分離,咕嚕嚕的滾到了地上,未燃盡的香菸好似眼淚一般,不甘心的逐漸熄滅了去。
根本打不過!男子內心不斷咆哮著,剋制著想要扣起鳳舌,將古琴直接砸過去的衝動,不斷地握緊了拳頭。
“既是沒用的東西,不若……”青年嘴角輕勾,單手將兩塊骨頭取了出來,收在手心,五指逐漸用力,將手中的骨頭捏成了碎末。
身著鶴氅的男子顯然是動了怒,就連身上的衣衫都一抖一抖的,怒氣衝衝的向著青年吼了過來:“淸臨淵!你怎敢?!”
“坊主息怒,既然知道此物的重要性,清某定不會隨意毀壞的,開個玩笑罷了。”輕描淡寫的語氣。
“我真不知祈雨石是甚!”繼續抖動的衣衫。
“看樣子這次又要談崩了。哎……交椅不錯。”淸臨淵誇張的長嘆一口氣,一甩衣袍,轉身就朝廂房外走了出去。
看似隨意的步伐,細看就會發現,他所走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陣法中一般,全部都有跡可循。
“到底誰教他的?!他怎麼會七星陣?!”身著鶴氅的男子額前青筋直跳,顯然被氣到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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