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出去!”陳靖言瞪著商洛,雙眼發紅,嘶吼著警告著她。那架勢,仿若她再不出去的話,下一秒就會將她扔出去剁碎了餵狗。
從陳靖言第一聲怒吼開始,崔少愆就縮著脖子,踮起腳尖,跟著眾僕役們自覺的朝門外跑去。
還沒等跨出去第二步,寬大的衣袖就被劉衣紫不撒手的一把拽了回去。扭頭看著無動於衷的劉衣紫,靜坐在官帽椅上,就那樣定定的瞅著風暴中心的兩人,崔少愆恨鐵不成鋼的又折返了回去。
本想要拉著劉衣紫一塊往出跑。結果……紋絲不動。
崔少愆回頭,再次瞧了那兩人一眼,心裡不斷的嘟囔著她家妹子那沒眼力見兒的一根筋屬性,本著非禮勿聽,非禮勿視的原則,立馬伸出手捂住了劉衣紫的眼睛。
而她自己也默默地閉上了雙眼。
風暴中心的寒流持續發酵著……
“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我才是進士夫人!石靜婉她就是個小妾,她只是你的小娘!”商洛整個人都瘋瘋癲癲的,讓陳靖言發狂的金句更是一句接著一句的往外蹦。
看著陳靖言氣急而抬起來的手,那始終沒有打下來的巴掌,讓她更是無所畏懼。
“我說錯了麼?!你既心悅你的小娘,為何還要娶我?!”
“住口!誰都不可以說靜婉的不是,誰都不行!”往日裡溫文爾雅的陳靖言仿若被人戳到了逆鱗一般,聲嘶力竭的維護著石靜婉。
“靜婉才不是妾,靜婉是我的童養媳!我們一起長大的,我們一路都是那樣互相扶持著走過來的,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爹!”
“你說什麼?!”商洛不可置信的看著陳靖言,就像第一次認識他一樣。
“因為你施捨的那二兩銀子,因為我們要報恩!因為你那勢力的父親!”陳靖言惡狠狠的,一口氣將憋在心中多年的埋怨全部都發洩了出來。
“我們只是生不逢時而已,我們只是生不逢時!”陳靖言喃喃的,推開了商洛,踉踉蹌蹌的走了幾步後,跌坐在了官帽椅上。口中不停地的喃喃著:
“我和靜婉都生在亂世之下,為了苟活,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們經歷了些什麼,而你身在治世的年代,無病呻吟,簡直是得寸進尺!”
陳靖言許是被壓抑太久了,破罐子破摔地,誓要將他心中的不忿全部都吐露出來:
“靜婉長我七歲,出生在戰亂年代,年僅七歲的她,就被人賣到了陳家,給還在襁褓中的我沖喜。我年長你七歲,與你同樣的年歲就已考取了進士,可是官場卻不得志。只要再晚五年,再晚五年出生,我就可以兌現承諾了,我們只是生不逢時而已!靜婉……靜婉……”
陳靖言痛苦的一聲又一聲的呼喚著石靜婉的名字,將壓抑在心底多年的深情全部喚了出來,眼中的淚不斷的掉落在地,徹底的陷入了回憶中,憶起了他們初見時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