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到紀暖，寧安先打量她一番。
“姐姐先坐下，手給我，可有哪裡不適？”寧安就要把脈。
紀暖輕輕按下她的手，搖了搖頭。
“小大夫，病人並不是我，而是我的家人，他數月前在戰場上受了傷，至今昏迷不醒，大夫也看過不少，一直都沒能醒過來，我想請寧家醫館的大夫隨我回去一趟，為他診治。”
寧安沉默了一下，寧家醫館的大夫也提供上門服務。
有些病人病得太重，不能輕易移動的，都是需要大夫上門去替他們看診的。
“是哪個村的？”
“厲家村。”
一聽厲家村，寧安覺得有些耳熟，她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李大夫，恍然大悟，之前李大夫就代表寧家醫館去了一趟厲家村。
李大夫說不好治，他治不了，唯有等哥哥回來，方可一試。
寧安其實想試一試，尋常病症，在她手裡都不是事。
她也想親手去治治難症，而不是光靠醫書，古籍和哥哥的醫案中學習，那都是書上的，片面的，沒有親手診治深刻。
可哥哥說了，不許她上門看診的，若她敢貿然去，哥哥就會取消她坐診的資格。
“厲家村那一位，我們醫館的李大夫去瞧過，確實是難症，一時難解，若是我哥哥回來，說不定，還有轉機。”寧安也不知道兄長何時來勒安鎮。
紀暖聽過寧周的大名，年輕，醫術高超，有神醫之名。
她覺得能稱得上是神醫的，未必都是沽名吊玉之輩。
“你兄長何時歸？”紀暖想著若是時間不定，可請他們書信催一下。
寧安卻搖了搖頭，“不知，有可能明日即歸，有可以一個月後，三五個月也有可能。”總之，就是歸期不定。
“那小大夫可否上門一診？”總不能乾耗著，寧安既然也是寧家人，醫術必定有過人之處。
寧安眨了眨眼，又咬了咬唇，小動作頗可愛。
“你真的信得過我？”寧安撇了一眼排在李大夫案前的那些病人，“他們就覺得我一個姑娘家行醫不可信。”
紀暖眼裡露出善意，“我也是個女子，當然能理解寧小大夫的難處，這世間人總有被蒙敝雙眼的時候，真正的醫術，又豈分男女。”
寧安雙眼一亮。
對嘛，她就說嘛，醫術誰學誰會，哪分什麼男女。
寧家在大陳各處都有醫館，只是，她在別處不能坐診，她一再要求，兄長才應允讓她在勒安鎮可以坐診。
只因為勒安鎮是個很偏遠的邊關小鎮，引不起大風浪，不會有太多的人對她議論紛紛。
可依舊有人避著。
“你說的甚得我心，好，我應了，今日——，怕是不行，明日吧，明日你來等我。”寧安還需要和醫館這邊再商量一下，她若出門，必定是要有人陪著她一塊去才成。
“好，就這麼說定了，可否提前告知診金多少？”若是太貴，她還得再想想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