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籙天工閣,千機樞殿
殿內氣氛壓抑得如同凝固的鉛塊。
墨鳴淵高踞主位,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冰冷的天工石扶手,發出沉悶的“篤篤”聲,每一聲都敲在下方六人心上。
“武庫被毀,百年積累付之一炬!”
墨鳴淵的聲音如同寒冰刮擦,“奇恥大辱!陸安那豎子!還有蕭煜那條老狗!此仇不報,我神籙天工閣顏面何存?!”
他陰鷙的目光掃過殿內眾人:
蝕月宗的冷素月,臉色蒼白如紙,氣息虛浮,顯然傷勢極重;
千幻蜃樓的靈涅,老眼渾濁,但深處閃爍著狡詐的精光;
裂疆大妖沈重雲,雙眼晦暗,身形佝僂,胸口一道深可見骨的劍痕尚未完全癒合,散發著太祖蕭成業殘留的凌厲劍氣;
另一位裂疆大妖胡不喜,化形的美豔婦人形象,但身後那三條原本蓬鬆華美的狐狸尾巴,此刻卻有兩根色澤暗淡,軟塌塌地垂著,顯然本源受創不輕。
“更麻煩的是,”墨鳴淵的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悸,“蕭煜竟能精準找到武庫,並以此作為赦免陸安的‘功勞’……這說明什麼?他恐怕已經知道了我們之間的……”
“勾結”二字他沒有說出口,但在場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沈重雲冷哼一聲,聲如悶雷,震得大殿嗡嗡作響:“墨閣主何必危言聳聽?蕭煜那廝,硬受本座與胡妹子全力一擊,就算有蕭成業那老鬼的殘魂護著,僥倖未死,也必定油盡燈枯!本座敢斷言,他至多還有三年陽壽!兩年之內,他必成冢中枯骨!”
巨大的手掌拍在座椅扶手上,留下深深的爪印:“兩年時間,還不夠你們這些精於算計的人族做準備麼?待他身死道消,新皇立足未穩,十萬大山與九州聖地裡應外合,這九州資糧,還不是我等共享之盛宴?”
冷素月聞言蹙緊秀眉,聲音帶著一絲虛弱與憂慮:“沈尊使此言差矣。你與胡尊使乃裂疆大妖,體魄強橫無匹,恢復力驚人。蕭成業那一劍雖重,但假以時日,你們自能復原如初。可我等不同!”
她指了指自己,又看向靈涅:“我等受太祖殘魂全力一擊,本源重創,生機流逝,足足去了八成性命!沒有十年苦修和天材地寶,休想恢復!兩年?呵,能穩住傷勢不惡化已是萬幸!如何有力氣佈局天下?”
隨後眼中閃過一絲忌憚:“更何況,我蝕月宗那位沉睡的老祖,乃是宗門最後的底牌。若此時貿然喚醒,其磅礴氣息一旦洩露,極可能被‘天外天’那些巡獵者感知鎖定!到時候引來的禍患,恐怕比蕭煜更甚!局面將徹底失控!”
一直閉目養神的胡不喜,緩緩睜開那雙勾魂攝魄的狐眼,只是此刻眼中盡是疲憊與陰冷。
她搖了搖那根僅存的、色澤稍好的尾巴,嘶啞開口:“靈涅老鬼,墨閣主,繞彎子的話就免了。妖皇大人命我二人留在九州,就是為了助你等成事,也是為了五年後的那場‘大機緣’。直說吧,要我們做什麼?”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萬靈幽谷的靈涅身上。
這老狐狸,才是聖地聯盟真正的智囊。
靈涅緩緩抬起頭,渾濁的老眼中閃爍著令人心悸的寒芒。他乾枯的嘴唇翕動,吐出的話語冰冷而殘酷:
“老夫……需要二位尊使的妖血。”
“什麼?!”
沈重雲猛地站起,狂暴的妖氣瞬間充斥大殿!
晦澀的巨眼,騰起一到冷光,死死盯住靈涅,“老東西!你想做什麼?!妖魔精血蘊含本源,豈能輕予?多少陰毒秘法可借血施為!你這是想攥住我等的命門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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