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陵舊都,帝師府邸。
雄蒼與李登宵這兩位在斷雲山血戰中大放異彩的聖地代表,被引入府中。
兩人雖風塵僕僕,但精神健旺,尤其是雄蒼,古銅色的肌肉在日光下泛著精鐵般的光澤,行走間龍行虎步,氣血如烘爐。
李登宵則如一柄藏鋒於鞘的古劍,氣息內斂,唯眼中偶爾閃過的劍芒攝人心魄。
“帝師大人,別來無恙!”
雄蒼聲如洪鐘,抱拳行禮,震得廳堂嗡嗡作響。
李登宵亦拱手為禮,姿態不卑不亢:“陸大匠,幸會。”
陸安端坐主位,一身素袍,氣度淵渟嶽峙。
目光掃過二人,陸安嘴角噙著一絲玩味的笑意:“想不到,最先出手馳援,且如此大張旗鼓的,竟是你們兩家聖地。倒是讓陸某有些意外。”
雄蒼聞言,大手一揮,嘿嘿笑道:“大匠莫要誤會!這可不是聖地的意思!純粹是我雄蒼,還有登宵老弟他們幾個師兄弟,外加一些門中看不過眼、不忍天下染血的愣頭青弟子,自作主張跑出來的!跟聖地無關!”
李登宵也一本正經地點頭附和:“雄兄所言極是。我等下山,皆因胸中意氣難平。”
陸安失笑,手指輕輕敲擊著扶手,促狹道,“‘個人行為,請勿上升門派’?
“嘿嘿,文化人說話就是靠譜!”
雄蒼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坦蕩中帶著幾分狡猾,“不過嘛,事實也的確如此。誰問起來,我們都是這套說辭。聖地那邊也是這麼對外宣稱的。”
陸安的笑意更深,目光卻銳利起來:“哦?當真無關?那八荒戰殿壓箱底的‘衝雲戰車’,那百十架堪比移動堡壘、造價足以掏空一個小國國庫的戰爭機器,也能被你們‘個人’偷偷拉出來,在斷雲山撞死那麼多妖魔?”
“李劍子,你們天淵劍峰,沒有核心陣圖和七峰嫡傳的劍意共鳴,怕是連三成威力都發揮不出來吧?你李登宵,可是天淵劍峰‘青霄峰’的嫡傳首座,未來的峰主候選人之一。你們七劍子齊出,說劍峰一無所知,哄鬼呢?”
李登宵被點破身份,臉上依舊沒什麼波瀾,只是聳聳肩,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陸大匠明察秋毫。”
“可劍峰內對外就是這麼說的,我們也是這麼說的。誰有本事,誰拿證據去指證天淵劍峰干涉世俗唄?”
少年語氣輕鬆,卻帶著一股無賴般的底氣。
陸安看著眼前這兩個一個豪爽莽撞、一個清冷孤傲,實則都滑不留手的傢伙,一時有些無言。
揉了揉眉心,陸安語氣帶著一絲探究:“所以,為什麼要來趟這趟渾水?你們兩家聖地,本可置身事外,坐看風雲。”
雄蒼粗獷的臉上笑容收斂,虎目直視陸安,沉聲道:“帝師大人,就算我們不主動趟,您會坐視我們這些聖地逍遙世外嗎?斷雲山之後,千幻蜃樓的下場,我等可是看得真真切切!”
“與其像他們那樣,被人用百萬妖潮硬生生拖進泥潭,狼狽不堪,顏面盡失,最後還不得不收下你那要命的‘饋贈’…還不如我們自己主動踏進來!”
頓了頓,雄蒼的聲音帶著一絲坦誠:“起碼,主動站過來,陸大匠您…總不會再像算計千幻蜃樓那樣,往死裡坑我們這幫直腸子的莽夫吧?合作,總比被算計強。”
李登宵也介面道,語氣清冷卻直接:“十萬大山是九州公敵。朝廷壓力小了,我們聖地腹地的壓力自然也會減輕。這是陽謀,也是大勢。順之者昌。”
陸安眼中閃過一絲瞭然。
明白了。
這些傳承萬載的聖地,果然都是千年的狐狸!他們這是在兩面下注!
聖地高層在內部必然還在結盟商議,謀求更大的利益甚至主導權。
但同時,他們又敏銳地察覺到了此時自己展現出的恐怖潛力以及新帝蕭燦刮骨療毒般的改革魄力。
於是,他們便默許甚至暗中支援了雄蒼、李登宵這些“年輕氣盛”、“個人行為”的代表,帶著部分力量來與陸安接觸、示好、甚至是投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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