遷都的旨意如同驚雷炸響,起初只是讓朝野上下摸不著頭腦,議論紛紛。
但當拒妖關化為殘垣斷壁、帝血染關牆的慘烈景象傳遍九州之後,所有人才真正體會到新帝蕭燦那份決斷背後的……冰冷與狠辣!
放棄千里沃土!
放棄南方富庶根基!
將帝國的心臟,直接釘在了苦寒的北疆前線!
這份壯士斷腕般的魄力,讓無數暗中觀望的勢力都感到心底發寒。
這位年輕的新帝,不僅對敵人狠,對自己治下的江山……更狠!
他是在用空間換時間?還是在下一盤更險惡的大棋?
“師父,遷民……是否太過?九州百姓安土重遷,強行遷徙,恐生民怨。”
御書房內,蕭燦看著陸安遞上的“遷民”條陳,眉頭微蹙。
蕭燦理解遷都的戰略意義,但對大規模遷徙百姓仍有顧慮。
陸安端起茶杯,氤氳的熱氣模糊了他的目光,嘴角卻勾起一抹洞悉世事的笑意:
“陛下,遷都,只是剜去了依附在玉陵這具腐屍上的第一塊爛肉。真正要命的膿瘡,還在裡面。”
“九大聖地固然是心腹大患,但眼下最緊要的,是剜乾淨朝中這些……吸食國運的蛆蟲!”
“遷民,就是給它們……放血!”
蕭燦目光一凝:“放血?”
“不錯。”
陸安放下茶杯,手指輕輕敲擊桌面,“你以‘轉運京城財貨物資,營建新都’為名,徵召南方百姓北上。”
“那些盤踞玉陵、家資豐厚的權貴們,會如何做?”
蕭燦瞬間明瞭,眼中精光爆射:“他們會迫不及待地……利用這次‘免費’的勞力,將多年搜刮、見不得光的鉅額家財,‘合法合規’地運往他們認為更安全的北方!甚至……趁機夾帶更多!”
“正是如此!”
陸安讚許地點點頭,“他們的家底有多厚?藏在哪裡?哪些見不得光?在轉運過程中,在無數雙‘義務監管’的百姓眼睛下……都將暴露無遺!”
“戶部、工部、乃至你新提拔的寒門官員,只需稍加留意,便能將他們的底細……摸個八九不離十!”
“營建新都要耗費海量錢糧,這些達官顯貴……是不是該‘自願捐獻’?捐獻多少……還不是你這個掌握了他們‘底細’的皇帝說了算?”
陸安的笑容帶著一絲冷酷,“他們若敢不從,那些記錄在案的‘不明財產’……便是現成的刀子!百姓的口舌,更是最鋒利的武器!此乃……陽謀!”
蕭燦豁然開朗,胸中鬱氣一掃而空,起身對著陸安深深一揖,聲音帶著由衷的敬佩與一絲帝王的森然:“多謝師父點醒!朕……明白了!此計甚妙!既充實了新都營建之資,又剝下了這群蠹蟲的偽裝,更將民心牢牢握在手中!一舉三得!”
兩道聖旨——遷都、遷民——如同兩道無形的枷鎖,轟然套在了舊都權貴的脖頸上!
舉國震動!
權貴們初聞“無償幫運家財”,無不喜上眉梢,甚至暗中嘲笑新帝年輕識淺,竟用這等“示好”手段來拉攏他們。
一時間,玉陵城內車馬喧囂,無數珍寶古玩、金銀細軟、甚至整庫的糧食布匹,被貼上“營建新都物資”的標籤,裝上了由徵召百姓驅趕的大車。
權貴們的管事趾高氣揚,彷彿在進行一場盛大的財富遷徙狂歡。
他們渾然不知,每一支北上的車隊裡,都混雜著新帝派出的密探和“自發”監督的百姓代表。
一份份記錄著某家運了多少車“石材”實為金磚、多少車“木料”實為紫檀、多少車“雜物”實為古董的密報,如同雪片般飛向暫代國事的陸安和丞相司空修案頭。
玉陵這座千年帝都的財富底蘊和貪婪醜態,在新帝面前……再無秘密可言!
日漸空曠的帝師府內。
林狂百無聊賴地擦拭著女兒林籬留下的經過改造、威力驚人的火銃。
小丫頭片子跟著北上的隊伍跑了,說是要實地測試她的“新玩具”,順便收集妖魔材料……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唉……無聊啊!老子的大刀都飢渴難耐了!”
林狂煩躁地將銃拍在桌上,對著前來訴苦的幾個老兄弟抱怨,“這鳥官當得憋屈!天天對著那些滿嘴仁義道德、一肚子男盜女娼的酸腐文人,老子寧願去砍妖魔!”
“誰說不是呢!”一個滿臉刀疤的校尉甕聲甕氣地附和,“弟兄們刀頭舔血慣了,這太平衙門的椅子,坐著渾身長毛!帝師大人再不給找點事幹,兄弟們怕是要憋出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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