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魚看著那僅剩殘破黑子、白子被焚燒出一個巨大窟窿、並且還在不斷崩潰的棋盤,整個人徹底呆住了。
棋局……贏了?
但棋子都被燒沒了!
規則……被徹底打破了!
這勝負……還能算數嗎?
陸安緩緩抬起手中殘刀,刀尖直指李知魚,聲音帶著一種斬斷枷鎖的決絕:“前輩之局,是以過去人傑殘存道痕為憑!他們已故,身不由己,是棋子!但我陸安……還活著!我的命,由我不由天,更不由你這棋盤!”
深吸一口氣,陸安一字一頓,宣告最終的結果:
“前輩,你——輸——了!”
話音落,星空死寂。
李知魚俏臉上的從容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被螻蟻掀翻棋盤、脫離掌控的冰冷陰沉。
李知魚死死地盯著那個渾身浴血、氣息不過應明天的青年,彷彿要將他看穿。
“好…好手段!”
李知魚的聲音第一次失去了溫婉,只剩下刺骨的寒意,“想不到某測算千年,推演萬古,竟漏算了你這顆……不在棋盤之內,卻甘願入局,以身為火、焚我棋盤的……‘異數’!”
李知魚的目光轉向那枚懸浮在陸安身邊的古樸虎符,帶著一絲恍然和難以置信:“趙政!他就是你最後的依仗?!一個區區應明天的螻蟻?!連那葉無憂都遠遠不如的武者,也妄想……左右這天地大勢?!”
李知魚的語氣充滿了荒謬與震怒。
虎符微光一閃,始皇淡然的聲音傳出,帶著一絲勝利者的嘲諷:“現在,你輸給了朕,也輸給了你口中這隻螻蟻。”
李知魚頓時語塞,臉色一陣青白。
始皇的聲音繼續響起,卻帶著無邊的冷漠:“不過,你無需擔心朕會藉此將你拉入九州陣營。你……不配。”
“朕今日來此手談一局,並非為了招攬誰,只是想告訴你們這些高踞天外、操弄風雲的‘存在’一句話:九州的路,當由九州萬民的血肉去鋪!由九州萬民的意志去選!走向何方,該由他們自己決定!”
始皇的聲音陡然拔高,如同驚雷炸響,帶著氣吞寰宇的帝皇之怒:
“爾等若還不死心,還妄想控制人間命運,執棋落子……那就給朕——滾下來!”
“親臨九州領死!”
“朕——!在九州大地之上,為爾等……立碑送葬!”
轟!
伴隨著這震爍星河的宣言,始皇留在虎符中的最後一道神念虛影驟然爆發出璀璨的光芒,隨即化為點點金色輝光,如同百川歸海,盡數沒入陸安手中的虎符之內,徹底沉寂。
那枚古樸的虎符,此刻彷彿承載了千古帝王的意志,變得無比沉重。
李知魚眼神幽深如寒潭,死死地盯著眼前的陸安。
對弈三年,她無數次感應到這個在棋局內掙扎的“工具”,卻從未正眼看過他。
只以為那是一個送嬴政來對弈的工具。
沒想到,最終竟是這個她眼中的塵埃,徹底掀翻了她的棋局!
“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壓在了你身上……對麼?”李知魚的聲音帶著一絲奇異的波動,再次重複道,“一個……應明天的螻蟻?”
就在她“螻蟻”二字出口的瞬間——
轟隆隆隆——!!!
陸安體內,那沉寂了三年、積累了如山如海、近乎無窮無盡的造化之精,彷彿被這輕蔑的言語徹底點燃!
如同積蓄了萬年的火山,轟然爆發!
咔嚓!咔嚓嚓!
應明天那堅固的境界枷鎖,在這股源自“異界”、超越此方天地規則的磅礴能量洪流面前,如同紙糊的一般,瞬間被衝得粉碎!
浩瀚如汪洋的造化之精,不再是爐中儲存的死物,而是化作了最狂暴的熔爐之火、最精純的天地本源,瘋狂地湧入陸安身體的每一寸經脈、每一塊骨骼、每一個細胞!
“呃啊——!”
陸安忍不住發出一聲低沉的嘶吼,渾身毛孔都在噴薄著熾烈的白金色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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