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那聲震徹天地的巨響與沖天火光,瞬間吸引了戰場雙方所有勢力的目光。
城樓之上,林籬嗅著空氣中隨風飄來的、再熟悉不過的濃烈硝煙味,看著那毀滅性的爆炸光芒,嬌軀猛地一晃,臉色瞬間煞白。
她最擔心的事情……難道發生了?
蕭燦那個蠢貨,沒有聽從她的籌劃去踏平四大聖地山門,反而頭腦一熱,親自跑來玉陵送死?!
就在這時,城外側翼,賀樓小月正深陷重圍。
她率領的漠北鐵騎被數倍於己的妖魔和聖地高手死死纏住,陣線不斷收縮,傷亡持續增加。
這位漠北少女臉上沾滿了血汙,小臉繃得緊緊的,眼神卻銳利如鷹,仍在死戰。
她在等一個訊號。
一個李憑欄與她約定好的訊號。
出發前,李憑欄便與她秘密商議過。
想要真正解玉陵之圍,必須將王恭局積攢的所有火器庫存盡數送入城中,才有一線生機。
但如此龐大的數量,僅憑五萬人根本不可能完成陸路運輸。
於是,李憑欄做了一件震動朝野、堪稱“惡事”的舉動——他帶著精銳親兵,以“徵用”為名,近乎粗暴地洗劫了定北城內所有世家大族的庫藏,將他們視若珍寶的儲物法器、乾坤袋搜刮一空!
正因如此,彈劾他犯上作亂、意圖謀反的奏摺,早已在蕭燦的案頭堆積如山。
但也正是仗著這些“搶來”的儲物法器,王恭局高達八成的庫存火器彈藥,才被他奇蹟般地全部帶到了玉陵城外。
那五萬人拼死護送的龐大車隊,其實只有一半裝載著真實物資,另一半則是迷惑敵人的誘餌。
若非如此,絕無可能在短短七日內從定北城疾馳至玉陵。
這裝載了半車的真物資,也正是他丟擲的致命香餌。
目的,就是以自身和這部分物資為誘,徹底炸燬那條唯一的、也是最後的安全通道,將任何試圖藉此通道湧入玉陵的敵人——無論是妖魔還是叛徒——永遠埋葬!
他……真的做到了。
此刻,賀樓小月腦海中不禁浮現出李憑欄當時那灑脫又決絕的笑容,以及兩人的對話。
彼時,她十分不解:“你這不是送死嗎?對你有什麼好處?”
那人灑脫一笑:“我這一生荒唐,少時在玉陵為禍一方,做盡了紈絝子弟的荒唐事。”
“後來,帝師把我扔到了拒妖關。在那裡,我才看到原來大永還有那麼多百姓活在妖魔的爪牙之下,水深火熱。”
“也讓我看到了……她……”
“她?”
“沒錯,她。她沒有世家貴女的矯揉溫婉,也沒有名門弟子的囂張跋扈,但她堅韌如崖壁孤松,智謀魄力,從不遜於任何男兒。”
“你可能不知道,世人只知帝師一人能扭轉天下大勢,卻不知她,盡得帝師真傳。她一手組建的神機營,讓天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百姓,也有了憑凡人之軀降妖除魔的可能!”
“我李憑欄前半生荒唐,但也不能眼睜睜看著我大永陷此絕境,而無動於衷。”
“她,比我有用得多。我活著,最多不過多殺幾個妖魔,於天下大局無關痛癢。”
“但是她若活著,天下,一定會變得不一樣的。”
當時賀樓小月聽罷,盯著他的眼睛,篤定道:“你喜歡她。”
李憑欄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瞬間羞惱:“誰說的!?”
“你的眼睛,”賀樓小月指了指他的眸子,“它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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