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風雅社給的版稅更高，翰林社要是不跟，那點優先權可就毫無用處了。
因而，今天7點，他就心急火燎地趕到了這家酒店。
然後再耐著性子，在一樓大廳等到7點50多，才掐著點上樓來敲門。
為的就是，儘早和唐淵簽訂合同。現在唐淵肯坐下來談，那就好辦了。
“胡主編，我的意見是，以500萬銷量、18%版稅為基礎，銷量每加增加100萬，版稅加1%，35%封頂。”
唐淵也不再和他繞彎子。
在這大夏，暢銷書的標準，和前世是有所不同的。在前世，年銷量，有個幾十萬，就可以說是暢銷書了。
但在大夏，年銷量起碼得達到100萬以上，才勉強算是暢銷，超過200萬，才稱得上是真正的暢銷書。
500萬，則是超級暢銷。
所以，這大夏的版稅，其實普遍要高於前世。
根據唐淵這幾天搜尋到的情況以及從黃教授那裡獲知的訊息，那些超級暢銷書，簽訂的基本都是階梯版稅。
哪怕是最開始籤的是固定版稅，出版社都會主動改成階梯版權。
為的就是更好地籠絡暢銷作者。
一般情況下，那種超級暢銷書的階梯版稅。
是以200萬銷量、以及15%版稅為基礎，開始遞增，到25%左右封頂。
唐淵提出的500萬銷量、18%版稅起算，35%封頂，相較於別的超級暢銷書，的確可以說是嚴重超標了。
但他有足夠的底氣。
他曾經看到過一則新聞，說是《三國演義》圖書的全球銷量，超過了1億，至於連環畫之類的，還沒算進去。
而其中光是RM文學出版社的版本，銷量就過了五千萬。
雖然這指的是累計，但由此也能夠看得出《三國演義》的暢銷程度。
到了這大夏，哪怕是銷量腰斬，也會非常驚人。
所以，要這樣的階梯版稅，唐淵並不覺得苛刻，而且他還是留了還價的空間。
封頂版稅，翰林社能出到30%，也是可以接受的。
“唐老師，18%起始，老朽沒意見，但35%封頂，著實有點高了。”
“實不相瞞，國內的階梯版稅，一般最高給到25%，《三國演義》情況特殊，有唐老師的名氣加成，如果只加到30%，老朽覺得還是挺合理的。”
胡廉緩緩開口，臉上寫滿了誠懇。
“那可就太遺憾了。”唐淵心中意動，臉上卻是不動聲色地笑了一笑，道，“胡主編，我先給你倒杯茶吧。”
“這一言不合，就要端茶送客了？”
胡廉心頭咯噔一跳。
忙把唐淵攔住，“唐老師，茶不急著喝，還是先把正事談完再說。這樣好了，老朽再退一步，31%封頂。”
“35%。”
“32%”
“35%”
“……”
雙方你來我往地不斷拉扯。
本來聽胡廉說出30%，唐淵就已經心動了，這已經達到了他的心理預期。
但他還是下意識地詐了一下。
沒想到胡廉竟這麼沉不住氣，馬上就開始加價了。他這樣搞，唐淵可就不慌了。
接下來一直穩坐釣魚臺。
而胡廉步步退讓，這讓唐淵頗感驚奇。
這老傢伙是不是收到了什麼內幕訊息，確定《三國演義》能夠大賣？
“好！35%就35%”
幾分鐘後，胡廉完全坐不住了，神色猙獰。
他一點頭，等於是全盤接受唐淵的開價了。
“不過，定金需要提高到3000萬。”胡廉盯著唐淵，近乎咬牙切齒的道。
“胡主編這是生怕我反悔呀，行，沒問題。”唐淵忍不住笑了起來。
制式圖書出版協議，定金預設的是10萬，當然，這個是可以協商的。
可以降為0，也可以更高。
定金越高，違約的風險就越大，不管是對作者，還是對出版社，都是如此。
定金3000萬，不管哪一方反悔，都得賠6000萬。
“誰讓唐老師現在是香餑餑，老朽這也是無奈之舉。”
胡廉苦著臉道。
也就是制式合同裡的五年版權期限改不了，不然的話，他都想提議改為十年。
“唐老師，老朽這就把合同發給你。”
胡廉也是擔心夜長夢多，當即在手機上操作起來。
幾分鐘後，唐淵就收到了他微信發來的《三國演義》的電子圖書出版協議。
快速地瀏覽一遍全文，確定可供修改、填寫的位置，和商定的一樣。
唐淵也不再拖拖拉拉，爽快地填上了自己的銀行卡號，再簽名提交。
見狀，胡廉如釋重負，渾身肉眼可見地輕鬆了下來。
臉上也是露出了暢快的笑容，起身拱拱手：“唐老師，祝我們合作愉快。”
“胡總編，合作愉快。”唐淵也是拱手回禮。
重新落座後，胡廉有意無意的打聽起來，“唐老師，《雅俗》的那個高仕，最近可還纏著你要小說稿子？”
《雅俗》錯失《三國演義》的訊息，他也聽說了，當時還樂了半天。
本以為《雅俗》和唐淵，不會再有太大的交集，沒想到高仕居然重新和唐淵搭上了線。
前段時間，唐淵更是把那幾首詩詞和現代詩，都交給了《雅俗》刊登。
高仕甚至還放話，說要請唐淵雙開，再寫一篇稿件，放《雅俗》連載。
好在唐淵一直沒雙開的興趣。
“沒呢。我和高主編，已經好些天沒聯絡了。”唐淵隨口回了一句。
“好些天沒聯絡？”胡廉頓時一愣，臉色隨即就變得有些難看起來，“唐老師，你確定好些天沒和高仕聯絡過。”
“當然確定了，你看！”
唐淵有點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而後翻到和高仕的聊天記錄，在胡廉面前一閃。
一時間，胡廉臉都有點綠了。
他清清楚楚地看到，唐淵和高仕的聯絡日期，定格在了7月21日，也就是秀才功名證書頒發的那一天。
都沒聯絡，怎麼尋求《三國演義》的出版版權？特麼的是誰放出來的謠言？
“胡主編，你怎麼了，看起來很不舒服的樣子？”看胡廉臉色不對勁，唐淵關切的道。
“沒事，沒事，老朽一激動就這樣。”
胡廉忙道，“唐老師，老朽就不打擾你了，定金稍後就會打到你賬戶。”
“再過幾天，翰林社會舉辦一個文會，還望唐老師，能夠撥冗一聚。”
“行，有空我一定去。”
“……”
胡廉告辭而去，一出房間，他的臉就完全綠了下來，嘴唇哆嗦個不停。
諸如“黃煌攪屎棍”、“攪屎棍黃煌”之類的咒罵，在口中來來回回地翻滾。
他回想了一下，剛才如果穩住，30%的封頂版稅，應該是能談得下來的。
可就因為那則謠言，最後硬生生讓他談到了35%。
銷量一旦達到數千萬，這5%是多大的利潤？這一刻，胡廉心都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