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倆孩子幹什麼呢?
拖延時間唄。
蘇青湖說從這兒到家這段路能想出來弄到肉票的辦法,就給他們買肉。倆人這就開始鑽空子,拖延時間了。
見她眯眼看他們,還振振有詞呢,“你又沒說不讓停下想好辦法再走……”
對,她是沒說。
蘇青湖都不帶生氣的,直接點頭:“也行,你們在這邊想,想好了記得回家。”
說著往前走了兩步,又停下,回頭衝猶疑不定的兩人一笑,極為溫柔說:“對了,忘告訴你們了,這肉什麼時候買我說了算!”
最後四個字說得那叫一個一字一頓,力求讓倆崽子聽清楚。
“媽,媽你等等我!”二蛋很識趣,迅速接受新媽的威脅,跟上。
大蛋那叫一個兄弟齊心,也笑眯眯地跟上。到了蘇青湖身邊,從她手裡搶過裝了飯盒茶缸的兜子,嘿嘿一笑,不緊不慢綴在後面。
蘇青湖也沒阻止他。拎著就拎著唄,九歲的孩子,拎個還沒書包重的兜子能有啥問題?
走在路上,大蛋二蛋絞盡腦汁,不停地想著辦法,不停地去問蘇清湖這個辦法有沒有達到她說的合情合理合法的標準。
蘇青湖全程就一句話:“你覺得呢?”
你覺得你覺得,倆孩子差點被這幾個字整瘋。可是吧,她問完話,還不得不回答。
都說最瞭解自己的人是自己,現在這種情況,跟自己從自己話裡找漏洞一樣,一找一個準兒。
自己都把自己辯駁倒了,還怎麼翻身……
眼瞅著路都走三分之二了,倆孩子眼見無望,直接蔫了,襯著明晃晃的日頭,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其實,我有辦法。”蘇青湖斜看了他們一眼,收回視線,一邊往前走,一邊說道,“只要今天還有肉剩到現在,那你們就可以當天吃到肉。”
被倆崽子提醒買肉要肉票之後,她現在說話都謹慎多了,開口就先加個前提條件。
可大蛋二蛋眼睛亮了啊,巴巴看著她,等她繼續說下去。二蛋甚至撩起小汗衫下襬,殷勤地湊近她,給她扇風。
蘇青湖停下,拍了拍二蛋的腦袋,“行了,別搞這一套腐蝕我。還有,你肚皮都露出來了。”
二蛋無所謂,“媽你涼快了就行,我是男孩子,露就露唄。”
滿臉都是我要奉獻我有限的力量,讓您賓至如歸的狗腿樣兒。
“我問你,為什麼摘劉家的石榴花?”還是摘禿的那種……
二蛋坦蕩,“她誣賴我哥耍流氓,我叫她道歉她不肯,那我摘禿她家石榴樹也是她活該。”
他哥在他這裡最重要,石榴樹在姓劉的那裡最重要,那他搞了姓劉的石榴樹,剛好兩清。
二蛋說完,蘇青湖看大蛋,“你怎麼說?”
“我沒什麼好說的。”大蛋說完,緊緊抿著嘴巴。肉吃不成就不吃,反正他不說。
話是這樣講,但緊抿的嘴和眼睛裡表達的東西就很有趣了。
蘇青湖也不追問,而是回過來又問二蛋,“你摘的那些石榴花呢?”
二蛋不答反問,“我們今天能合情合理合法地吃上肉嗎?”
要等價交換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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