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聞言,眼中的警惕不僅沒有減少,反而更深了幾分。他將信將疑地收回了劍。
“此話當真?”他沉聲問道,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騙你對我有什麼好處?”
晏清瀾翻了個白眼,實在沒力氣跟他多費口舌。
她現在只想躺下好好睡一覺。
黑衣人見她這副模樣,心中稍定。他快步走到昏迷的男人身邊,彎腰就要將人帶走。
晏清瀾見狀,連忙出聲阻止:“慢著!”
黑衣人腳步一頓,回過頭,眼神不善地瞪著她。
“又怎麼了?”
晏清瀾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稍安勿躁。
“帶人走之前,先把賬結了。”
她頓了頓,豎起一根手指,
“你家主子昏迷前答應過我,只要我救他,他直接給了我八千金。”
“八千兩?你不如去搶!”
尤戟,也就是那名黑衣暗衛,額頭青筋直跳,差點沒忍住一劍劈了她。
大人陷入沉睡,他早已焦慮萬分,這女人竟然還敢獅子大開口,簡直是活膩了!
他緊緊握著手中的劍,恨不得立刻就送她去見閻王。
晏清瀾見他這副恨不得吃了自己的模樣,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攤開雙手,
“不給也行啊。”
她甚至還好心地補充了一句,
“不過,為了防止你家主子事後不認賬,為他療傷之際,順便加了點‘料’。要是你覺得,你家主子的命不值八千兩黃金,儘管帶他走就是。”
她笑得一臉真誠,彷彿真的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尤戟氣得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他咬牙切齒地瞪著晏清瀾,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
就在晏清瀾以為,自己可能要跟對方打上一架,或者至少也要費一番口舌才能拿到錢的時候——
“尤戟,給她。”
冰冷刺骨的話語,驟然在屋內響起。
原本昏迷不醒的男人,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
他臉色蒼白,嘴唇毫無血色,聲音也有些虛弱,但語氣中的威嚴,卻不容置疑。
尤戟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自家主子這是醒了!
他雖然滿心不甘,卻也不敢違抗主子的命令。
他只能硬生生壓下心頭的怒火,從懷裡摸出一塊令牌,扔給晏清瀾,語氣硬邦邦的:
“拿著這個,去任意一家玉熙錢莊,都能兌八千兩黃金。”
這令牌通體墨黑,不知是什麼材質製成,入手冰涼。
晏清瀾接過來,仔細看了看,又在腦海中搜尋了一番原主的記憶,確認這東西確實是玉熙錢莊的信物,可以用來取錢。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她還是多問了一句:
“是晉國所有的玉熙錢莊都可以嗎?”
“沒錯!少廢話,快把解藥拿來!”
尤戟不耐煩地吼道,
他現在只想立刻帶著自家主子離開這個鬼地方,一刻也不想多待。
晏清瀾也不生氣,她慢條斯理地從袖袋裡摸出一個白玉小瓶,扔給尤戟。
“喏,一個時辰後給他服下,就沒事了。”
尤戟手忙腳亂地接住小瓶,小心翼翼地揣進懷裡,生怕一個不小心就給摔碎了。
他狠狠地瞪了晏清瀾一眼,轉身扶起自家主子,準備離開。
臨走前,一直沉默不語的男人,忽然停下腳步,回頭深深地看了晏清瀾一眼。
那眼神,複雜難明,像一汪幽深的古井,深不見底,又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玩味,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