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奴婢求您了,別把人逼太緊了,妹子身體不好,扛不住長途奔波的,您怎麼能在這節骨眼上趕她走呢……”
夏竹的聲音嘶啞乾澀,每個字都像從喉嚨深處擠出來,帶著絕望的哭腔。
晏清瀾覺得身體像灌了鉛一樣沉重,眼皮也重得抬不起來,彷彿被人死死按住。
嗓子眼裡火辣辣地疼,像剛被炭火烤過。
她費力地睜開一條縫,眼前的景象卻像蒙了一層霧,什麼都看不真切。
只能隱約看到,古色古香的房間裡,幾個人影來回晃動。
晏清瀾一個激靈,混沌的大腦瞬間清醒。
她不是為了完成任務跟壞人拼命了嗎?
這是哪兒?
紅燭靜靜燃燒,偶爾爆出一個細小的火花。
微弱的風穿過紗窗,吹動著床邊的帷幔,發出輕微的“沙沙”聲。
一個瘦弱的小丫鬟,正跪在一位珠光寶氣的婦人面前,不停地磕頭。
那婦人身旁,站著一個身穿錦衣的少女,眉眼間盡是嬌縱。
晏清瀾的腦袋“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這畫面,既陌生,又隱隱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熟悉。
“六姑娘,您行行好,跟夫人說說情吧,四妹可是您親妹妹啊,平時最疼的就是您了……”
夏竹的聲音越來越低,幾乎聽不見。她猛地轉過身,對著晏玥玥“砰砰砰”地磕頭,額頭瞬間紅腫一片。
晏玥玥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似乎有些為難。
她緊緊地抿著嘴唇,指甲都快掐進肉裡。
良久,她才像是下定了決心,抬起頭,聲音卻小得像蚊子哼哼:“娘,要不……就這樣吧,我這不是沒事嗎,您就別趕姐姐走了。”
她聲音發顫,帶著哭腔,任誰看了都會心軟。
錢雅芝愛憐地摸了摸小女兒的頭頂,眼神溫柔似水:“玥玥,你就是太善良了。這次你落水,全怪你那不爭氣的姐姐!”
說到這裡,她的語氣陡然變得嚴厲:“她犯了錯,就該受罰,你不用替她求情。”
錢雅芝一想起這事兒就來氣。
她的寶貝女兒平時嬌生慣養,一點兒苦都吃不得。
這次落水受了驚嚇,還染了風寒,在她面前咳了好幾天,看著都心疼!
前兩天玥玥還一直喊著藥苦,不想喝藥。
這都怪晏清瀾!
要不是她,玥玥怎麼會遭這份罪?
大夫還說晏清瀾得了癆病,可能會傳染。
錢雅芝覺得自己沒直接賜死晏清瀾,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
這死丫頭的奴婢竟然還敢求情,簡直不知所謂。
“可是夫人,妹子身體不好,您這時候把她送走,不是要她的命嗎?她可是您的親骨肉啊!”夏竹哭得肝腸寸斷,她想不通,同樣是女兒,夫人怎麼能這麼狠心?
可她只是個卑微的丫鬟,除了哭求,什麼也做不了。
錢雅芝不耐煩地皺起眉頭,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夏竹。
說到躺床上那個假千金?
她根本不在乎。
晏清瀾微微睜大了眼睛,眼神裡閃過一絲迷茫。
這劇情,這臺詞,怎麼越聽越耳熟?
她還沒來得及深思,突然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緊接著,無數陌生的記憶,如同潮水般湧入她的腦海。
晏清瀾呆呆地望著搖曳的燭光,過了許久,才終於接受了這個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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