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屑四濺,花盆碎裂,泥土和花瓣散落一地。
晏玥玥嚇得花容失色,驚叫一聲,連連後退。
宋溪溪卻絲毫沒有收手的意思,手腕上的青筋根根暴起。
她怒視著晏玥玥,聲音尖銳刺耳:
“你少在這兒惺惺作態!阿清姐姐當初大病初癒,身子弱得風一吹就倒,哪來的力氣跟你玩?”
宋溪溪越說越氣,聲音也越來越大。
“你明明知道阿清姐姐身子不好,最怕受刺激,還偏要哭著鬧著跟你那幾個沒腦子的哥哥說些有的沒的,攛掇他們來找阿清姐姐的麻煩!”
她死死盯著晏玥玥,一字一頓,彷彿要將她生吞活剝,
“晏玥玥,你到底安的什麼心!你是不是巴不得阿清姐姐早點死?”
院子裡一片寂靜,只剩下宋溪溪的怒斥聲,如驚雷般迴盪。
她卻沒留意到,一旁的晏子晏,臉色已是難看到了極點。
她口中“沒腦子的哥哥”,晏子晏正是其中之一。
宋溪溪罵得越狠,晏子晏的心就越痛。
有些事,旁人不說,當局者或許永遠也看不清。
可宋溪溪的話,卻像一把鋒利的刀,將晏子晏心中那層自欺欺人的迷霧,狠狠劈開。
往事一幕幕浮現,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的細節,此刻卻變得無比清晰。
他終於明白,從前的許多事,晏玥玥確實有錯。
只是那時,他和幾個兄弟的心,全都偏向了晏玥玥。
他們盲目地維護她,縱容她,對她的話深信不疑。
在他們的認知裡,病弱的晏清瀾,反而成了那個仗著生病欺負晏玥玥的“惡人”。
晏子晏的心,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悶得他喘不過氣。
兒時為了維護晏玥玥,他對晏清瀾口出惡言的一幕幕,不斷在他眼前閃過。
他記得自己曾指著晏清瀾的鼻子罵她:
“病秧子,離我遠點!看見你就煩!”
他甚至還說過更過分的話:
“要不是你,玥玥也不會被人嘲笑有個病秧子姐姐!你還有沒有點羞恥心?”
“這是玥玥的家,不是你的!你給我滾出去!”
……
這些話,如同尖刀般,一遍遍凌遲著他的心。
往事如煙,卻又歷歷在目。
那個瘦弱的小小身影,漸漸與眼前這個清冷淡漠的女子重合。
記憶的碎片,拼湊出晏清瀾回京後,三哥前去尋她的場景。
那日,陽光正好。
站在陽光下的女子,眉目如畫,卻透著一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疏離。
她看著三哥,語氣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她說,蘇府不是她的家,她有自己的兄長和姐妹。
晏子晏只覺心如刀絞,痛不欲生。
他緩緩抬頭,看向晏清瀾。
她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彷彿周遭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任由宋溪溪將晏玥玥罵得體無完膚,她也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
晏玥玥早已是淚流滿面,委屈至極。
她想撲過去抱住晏清瀾,尋求庇護,可陸家人將晏清瀾護得滴水不漏,她連晏清瀾的衣角都碰不到。
她只能孤零零地站在那裡,驚恐地看著宋溪溪,不住地搖頭:
“不是的……我沒有……”
聲音嘶啞,帶著濃濃的哭腔。
晏玥玥猛地轉頭,看向一旁的晏子晏,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急切地喊道:
“四哥!你快說話啊!”
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聲音顫抖得厲害,
“你快告訴他們,我真的沒有做過那些事!都是四姐姐她……她在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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