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晏清瀾已出落得如此出色,甚至開始在暗中佈局。
但在傅清霽眼裡,她依然是四年前那個無依無靠的小姑娘,需要她的保護。
或許,這就是一個母親的天性。
孩子們已經長大,有了自己的想法,有了保護自己,甚至保護家人的能力。
但做母親的,卻總也意識不到這一點。
晏清瀾將傅清霽眼中的擔憂盡收眼底,她輕輕反握住傅清霽的手,笑著搖了搖她的袖子:
“娘,您就放心吧,女兒保證,誰也不敢動我一根汗毛。”
她語氣輕快,帶著幾分少女的嬌憨,但眼神中卻閃爍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她口中的‘沒人敢’,可不僅僅是指武力上的壓制。
“夫人!表姑娘!”
正說著,一個略顯尖細的聲音由遠及近傳來。
羅氏身邊的採萍,領著一個眼生的嬤嬤,一路小跑著過來,額頭上都滲出了汗。
“汴京來信了,說是要接表姑娘回去呢!”
採萍顧不上行禮,喘著粗氣,滿臉堆笑地看著晏清瀾。
她語速飛快,生怕說慢了,晏清瀾就會不高興似的:
“夫人一收到信,就樂壞了!說您要是知道了,肯定也高興!這不,趕緊讓奴婢來給您報喜了!”
報喜?晏清瀾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她轉頭看了傅清霽一眼,然後才慢悠悠地開口:
“勞煩嬤嬤跑一趟了,只是,二舅母她,也要回京了吧?”
晏清瀾的聲音不大,卻透著一股子讓人不敢忽視的威嚴。
她雖不知趙家出了什麼事,卻也知道,這個時候汴京來信,絕不是偶然。
四年的時間,很多事情都已經變了。
她不再是那個任人擺佈的晏清瀾,而採萍,也不再是那個敢對她頤指氣使的丫鬟了。
採萍被晏清瀾看得心裡發毛,她連忙低下頭,恭恭敬敬地回答:
“回表姑孃的話,夫人確實是要回京的。”
採萍頓了頓,又補充道:
“其實,就算汴京不來信,夫人也打算過幾日就帶著表姑娘一起回去的。如今正好,也省得夫人再費心思了。”
她偷偷覷了晏清瀾一眼,見她沒什麼表情,便繼續說道:
“表小姐您也算是苦盡甘來了,以後啊,有享不盡的福呢。”
這話說得漂亮,卻有幾分真心,就不得而知了。
“嗯,知道了。”
晏清瀾淡淡應了一聲,然後對傅清霽說:
“娘,我先過去看看,您和大哥、溪溪先吃著。”
說完,她朝採萍點了點頭:“勞煩帶路。”
“表姑娘客氣了,您這邊請。”
採萍連忙側身,引著晏清瀾往羅氏的院子走去。
傅清霽看著晏清瀾離去的背影,臉上的擔憂之色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欣慰的笑容。
蘇府總算來人了,她家阿清,也算是苦盡甘來了。
晏清瀾跟在採萍身後,一路穿花拂柳,toward羅氏的住處走去。
她垂著眼簾,掩去了眼底一閃而逝的冷意。
苦盡甘來?
或許吧。
只是不知道,這出戏,究竟該怎麼唱下去呢?汴京,繁華如織錦,一眼望不到頭。
晏清瀾入京那天,微風拂過,她下意識抬手,輕輕掀開車簾。
道旁繁花似錦,灼灼其華,彷彿正迎著歸來的隊伍,熱烈綻放。
只是,這繁華背後,又藏著怎樣的波譎雲詭?
晏清瀾垂眸,掩去眸中一閃而逝的冷意。
她知道,有些事,急不得。
將軍回京,按規矩,兵馬不得入城。
城門外,車伕勒馬,韁繩在手中緊了緊。
晏清瀾與宋溪溪對視一眼,先後下了馬車,一左一右,立在宋明瀾身側。
三人並肩而立,抬眼望去,滿城錦繡,似無邊畫卷,徐徐展開。
還未進城門,已有眼尖的百姓認出了陸家一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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